沒想到這個傻小子竟然提出要跟著師爺學認字,真是個傻東西。
上戰場殺敵那是拼命的活兒,認字有個屁用啊?有這功夫還不如多練練騎射功夫了。
就在眾人心裡一致感嘆他傻的時候,郭公爺卻仰頭哈哈大笑了:“好,好,孺子可教也!這麼著吧,提你為五品校尉,準你跟著谷師爺學認字!”
一語既出,四座皆嘆!
沒想到這小子入了公爺的法眼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當然有人還是覺得這是因為王大郎救了小公爺一命才有這樣的成就的,不過說這話的人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就是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也救不了小公爺啊。
羨慕歸羨慕,沒有真本事還是沒用的。
此後,王大郎就成了公爺身邊的紅人,並且把自己的打獵心得都用在了騎兵訓練上。
郭公爺更是放心地把訓練交給了王大郎,並讓自己的兒子跟著一起練習。
年輕的將領,訓練著一支年輕的騎兵隊伍。在外人看來也許很荒唐,但是王大郎卻做得很認真!
郭鈞因為王大郎有救命之恩,更見識到王大郎治軍的本領,兩個人日久見真情,竟然從一開始的互不服氣慢慢地變成了摯友。
雖然大周取得了暫時的勝利,把胡人阻擋在京城之外二百多里的地方。
無奈朝中上下一派求和避戰的聲音,老皇帝更是在貴妃的蠱惑下,由貴妃的兄弟護送著一路東行,躲往蜀地去了。
太子領兵力戰,苦苦支撐。
郭公爺郭伯達率軍退回到離桃山集鎮僅有二百多里的一處偏僻山坳裡,等待著第二撥的攻擊。
胡人吃了點兒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大郎自然隨同主帥一起駐紮下來。
一想到那日在桃山集鎮被人強行帶走,心月那淚意滿盈的眼神,他就覺得沒來由地心疼:不知道她可好?
這樣戰亂不休的亂世裡,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在他家過得可好?
他臨走時曾說過:若是過不下去,拿著那點兒錢出逃吧。
可是亂世裡,一個柔弱的女子能逃到哪裡?哪裡才是樂土呢?
他一邊盼著心月此時還能留在他家裡,雖然每日受氣捱罵的,但是尚能保命。
一面又擔心她是不是受不了逃出來了?若是逃出來了會不會被亂兵給抓住?
真是越想越害怕。
他坐在一棵大樹下的泥地上,手指捏著一根樹枝,在地上隨意地划著。
他心煩意亂,無意間低頭時,頓時就愣住了。
原來地上隨意中劃出來的字無非就兩個字:心月,心月……
他不由咧嘴苦笑了一下,何氏,那個瘦弱的小姑娘竟然已經駐紮在他的心裡了?
也許她的善良、她的隱忍、她的勤勞,已經在他心裡深深地紮下根了吧?
若是他能活著回去,他們會成為一對很和睦的夫妻吧?
也許,她已經逃走了也說不定呢。甚至,他能不能回去也是一回事兒。
郭鈞走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臉上帶著笑眸中閃著淚光的王大郎。
他也不知道想什麼事兒想得這麼入神,竟然連他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他刻意加重了力度,咳嗽了兩聲。王大郎才猛然驚醒,抬頭看到是他時,臉上經不自然地紅了紅。
郭鈞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上前就攀住他的肩頭一拍:“老弟坐這兒想美人兒呢嗎?哈哈,等打勝了兄弟回京一定給你尋一門好親!一定要找個美若天仙的美人兒……”
自從那日救過他一命,郭鈞就摒棄前嫌,和王大郎親如兄弟一般。
而王大郎也是個豪爽不過的人,自然也給他交了心。
聽見他如此打趣,王大郎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咳了一聲,才臉紅脖子粗地笑道:“兄弟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有妻室的人了。”
“什麼?”郭鈞還是頭一次知道王大郎竟然有了妻室了,眼睛瞪得瞬間比牛眼還大,不無惋惜地嘆道:“沒想到你小子竟比我早一步啊。我還想著等打完了仗把我妹子許給你呢。”
王大郎一聽連忙躬身行禮,“小公爺說笑了,我出身寒門,怎能配得上令妹?何況大郎的妻子賢淑善良,大郎更不忍棄!”
王大郎跟著師爺學了幾天的字,那談吐更加不俗。
他雖然面向憨厚了些,但是心思很縝密,學起東西來很快,深得師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