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法”,躲過了許多敵人的耳回,卻偶然地發現了一條甬道。
他從甬道潛入,景像豁然不同,錦衣繡簾,竟似是大官人家的官邸。
然而這府邱裡,卻有一個鐵製的牢籠,外面守衛森嚴。蔡小蟲正好聽著一名把守的節級向一名牢子說道:“嘿,他們劫什麼牢嘛!
人犯早就擺在這兒.沈大人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刨起了大牢也搜不著!”
蔡小蟲登時頓悟:
——莫非龔大俠就關在這裡!,
——那麼,截囚車、闖衙門、動大牢……全是白費的了!
蔡小蟲不敢輕舉妄動。
他知道自己孤掌難鳴。
他要潛回去大牢,通知宋嫂他們,龔大俠就關在這裡,不要再留在牢裡在枉送性命!
他仍以“無疾神行迷蹤法”溜回牢獄。
他一路都非常小心,遇上官兵、獄卒,他不是先下手為強,就是機伶地避了過去。
有一隊官兵吆喝經過,他連忙躲開一旁。
他穿著的正是牌頭的號衣,這是他格殺一名脾頭後換上的,以此混在其中,不受注意。
他卻沒注意到一名煞星,正在注意著他。
那是名犯人。
他的手枷腳鏈,都已給來動牢的人解去砍斷。
他正要殺出牢房,卻見一名牌頭閃閃縮縮的退了進來。
他決意不動聲息的殺了這個倒黴的牌頭。
這“犯人”來頭不小:
他正是成都路仙井監的“水陸二路總瓢把子”:“一刀八段”高恐移。
他也正是給誣陷逮捕,因怕他的部下劫獄,所以偷偷把他押到這裡來。
他現在手上沒有刀。
——但沒有刀的他,一樣有能力把敵人拗成八段。
於是“無疾而終”蔡小蟲就成了八段。
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去:龔俠懷給扣押在什麼地方。
宋嫂已經絕望了。
她們退到刑室時,霍夢姑的血也快流盡了。
她們看到那些刑具上有著一灘又一灘的鏽跡,她心裡想:待會兒,我的血也會染在上面吧?
她不知道這一灘血是不久之前,冰三家身上流出來的。歲月無情,星轉鬥移,多少年後,這灘如同鏽跡一般的血漬仍癬苔一樣長在那裡。
霍夢姑喘息著、奮戰著、掙扎著問她:“宋嫂,我們該怎麼辦?”這時,殺聲四起,人影幌閃,敵人愈來愈多,愈逼愈近。
除了戰死,還能有怎麼辦?啊龍頭,我的刀、已給敵人的血染滿。我的衣衫,已給自己的血浸溼。在黑暗中的劫數,都是帶血的,只可惜我仍找不到你,今日子江府裡,有的是熱血,有的是人頭,但卻仍是沒有你。餿樣的!我從大街殺到府衙,從府衙殺進大牢,殺出重圍,再殺入重圍,但卻上天讓我宋嫂仍找不到龍頭您!我已力衰,血已將盡,我的朋友一一戰死,啊龍頭,我是八尺門裡永不後退,決不相離的宋嫂。人生在世,非憾即恨,救不了你,人活如死,此情此境,不如一死……
依據《正骨水》第壹百陸拾柒頁第七行(第三段)的記錄:“宋嫂臨死不屈,傷重力衰而歿;其知交神槍霍夢姑,一道戰死。”其中霍夢姑綽號上圈徐掉“單眼”二字,以示對作古英烈的敬意。
作《正骨水》的一休大師當然不知道:宋嫂不是因傷而死,而是因傷心而死的。
外一章:龔俠懷回來了!?
1.又是秋葉飛紅時……
楓葉的綠意已轉紅……
這時節,飲冰上人自京師歸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葉紅,第一句話就是喜孜孜的跟他說:
“他們肯放龔俠懷了!”
葉紅吃了一驚,一時只覺悲酸還多於高興。
“我在京裡,不知請託了多少人,經過多少曲折和挫折,終於,上動天聽,聽說聖上知道了這件事,只點點頭便說:那個龔什麼的,也沒犯什麼大下了的事,囚他作甚!於是檄文立即下來,開釋龔俠懷的令狀已經籤批了!”
葉紅當然明白其中不知經過多少的周折,以飲冰上人地位之尊,肯親上京師,低聲下氣去求人,已經是難能而且可貴了;他如此盡心盡力,以致這半年來,他的風塵都寫在臉上,額上更添星霜。
“令尊的老友們,在這件事情上,也幫了很大的忙;”飲冰上人微睨著他,說:“他們還問你為何一直不肯到京裡去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