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受了牽連,誰是最終得益者呢?”
梁有志的眼睛頓時瞪成滾圓,震驚地望著他。
梁夫人手中的劍柄越握越緊。
……
馮古道汗流浹背地跑過來,“侯爺,木柴搶救出來了。”
薛靈璧笑容盈盈,“那就好。”
馮古道轉頭看著梁有志和梁夫人,驚訝道:“兩位只是站在這裡,為何看上去比我還累?汗流得比我還多?”
梁夫人冷哼道:“侯爺,是打是殺一句話吧。”
馮古道更加莫名其妙,“梁夫人,好端端地為什麼要侯爺殺你打你?”
薛靈璧道:“你認為,你打得贏本侯?”
梁夫人氣息更急。
因為她一點把握都沒有。見過剛才他的出劍,她才知道學武天分真的很重要。自己學了這麼幾十年,卻遠不如別人十幾年。
“打不贏,也不會束手就擒!”
“說得好。”薛靈璧讚賞地擊掌道,“不過既然你打不過,又贏不了,為何不走呢?”
梁夫人訝然道:“你放我們走?”
薛靈璧道:“腿在你們身上,難道還要本侯千里相送不成?”
梁夫人和梁有志面面相覷。
“離開京城之後,你們一定很少關注朝中之事。”薛靈璧微微一笑道,“顧相的改革,本侯是附議的。從頭至尾,本侯都沒有懷疑過顧相的為人。即便他權傾朝野,本侯也認為,這是我朝之幸。”
梁有志眼眶猛然一紅,一手抱著紙,一手撩起衣襬,緩緩跪下道:“我代恩師謝侯爺的信任成全!”梁夫人急忙一同跪下。
薛靈璧道:“你是戴罪之身,想重新出仕是千難萬阻。不過,棄文從戎一樣是報效朝廷。你可願意?”
梁有志霍然抬頭,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慌忙,“侯爺?”
“鎮守西南的鎮遠將軍嚴脩乃是本侯知交。只要你有本侯的舉薦信,他必然會重用你。”薛靈璧微笑。
梁有志雙目含淚,緩緩地低下頭,須臾才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謝侯爺。”
薛靈璧坦然受之。
既然商量好前程去處,四人自然不再留戀火後的斷瓦殘垣。
天色在不經意間悄悄亮起,梁有志和梁夫人當下與他們一同到附近村莊休整,其後指明鎖簧鎮的路徑,才告辭朝西南而去。
馮古道望著充滿信心和希望的梁氏夫婦的背影,感嘆道:“侯爺又做了一件好事。”
“又?”薛靈璧似笑非笑。
“侯爺還救了我三個人三條小命。”
“是麼?”薛靈璧回頭看著他。
馮古道覺得他的目光別有他意,但琢磨了很久也沒有琢磨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陪笑道:“當然。若非侯爺武功蓋世,大殺四方,恐怕我和梁夫人他們都要葬身火海。”
“你與梁夫人?”薛靈璧莫名地覺得這句話有些刺耳。
馮古道連忙改口道:“我與梁氏夫婦。”
薛靈璧冷笑道:“自作多情。只怕就算你想與他們一同死,他們還嫌你多餘。”
馮古道連聲應是,“當然當然。我這條命是留下來陪侯爺的,怎麼能隨便讓別人覬覦走!”
“有空貧嘴,不如上路。”薛靈璧手裡拄著馮古道替他新找來的柺杖,慢吞吞地轉身。
“侯爺。”馮古道望著他緩慢的動作,心中生出一絲不忍,“要不要我揹你?”
……
半個時辰後,馮古道就在心底狠狠地痛罵著自己的一時的心軟口快。
“再快一點。”即便在他的背上,薛靈璧依然挺直背脊,“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鎖簧鎮。”
馮古道苦著一張臉道:“侯爺,馬是要休息的。”
“所幸本侯騎的不是馬。”
“……”
17患難有理(七)
至鎖簧鎮已是日薄西山。
馮古道和薛靈璧一人一根柺杖,汗流浹背地出現在鎮頭。
鎮民見他們彎腰弓背,先是一臉嫌棄,但看清楚兩人容貌之後,又換成一臉驚豔。
馮古道捶了捶後背道:“侯爺,你看他們這種表情,會不會讓我們白吃白住啊?”薛靈璧身上是從來不帶銀子,他是帶了銀子,卻在泥石流中失散。梁氏夫婦的情形就算比他們好,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所以他們也沒好意思開口。
薛靈璧斜眼睨著他,“不如你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