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作嘔。
我急忙單手撐起身子,但是無力感,讓我摔回了病床上。
熙雅見狀抱住了我的頭,學著我的樣子,慌亂地揉著我的腦袋,安慰著我,讓我不要擔心,我好好的。
但她自己都哭出了聲。
“怎麼回事?”
在她總算是放開我以後,我用虛弱的聲音問道。
這次是慕容先作的回答。
“你現在在組織的醫院療養,醫生說你只是突然犯低血糖了,加上修養不足和精神高度緊張過久,你暫時休克了過去。”
“我多久能出去。”
“輸完這一瓶葡萄糖。”
“好。”
“我都說了,很多事情可以交給我們,你還在一個人衝著,你難道沒有在意我們麼?”
樂尹的話生生地紮在了我的心上。
我試著辯解:“我只是不想”
“不想我們有過多的壓力。但這樣被你保護得太好的我們,又要怎麼辦?”
我失去了辯解的能力。
我明明,只想讓你們開開心心地繼續生活下去,一切的苦難。
“由我這個將死之人承擔。”
我喃喃出了這句話,然後對上了他們驚詫的眼神。
“我的阿靜,你到底在想什麼!”熙雅大哭著握緊了我的手。
“你怎麼可能是將死之人,你明明好好的。”樂尹只是站在原地。
“就算是,這些東西也應當由我們承擔!”
平常笑嘻嘻的慕容猛地站起身,奪過熙雅手中我的手,雙手握緊,近乎失態地吼出這句話。
一時間,整個病房只剩下了熙雅的啜泣聲。
然後是大家爭相說著,大家應該一起承擔。
聽著這些,兩滴淚從我的臉頰,悄然滾落。
大家又亂作一團。
我破涕為笑。
這些的,這些的溫暖,我更應當好好守護。
一些東西也在這笑容,和那些堅定的臉龐中,慢慢融化。
大家又陸陸續續打了打氣,誰也沒有提更多的工作上的事,直到我可以慢慢下床,和大家一起返校。
不過意料之外的事情又發生了。
兩個甜美的女孩在教室門口對峙著。
“當年的林夢璃,現在回來找你復仇了!”
“夢璃,你沒有消失嗎?”
“沒有消失,我還活得很好,林熙雅,該消失的是你!”
我上前去拉走了熙雅,一把將她護在身後。
“她沒有害你。”
解釋是徒勞的,眼前那個粉發少女像發了瘋似的,衝到我面前,咬著牙,從齒縫擠出了這些話:
“少假惺惺了,都是她的錯,我才會經歷那些,現在我回來了。遊戲,才剛剛開始。”
話畢,便勾起一抹誇張的笑容,然後走進了教室。
我只知道,我們當年,誰也沒有讓母親去世的意思。
誰也得不到那點砒霜。
那些聰明的腦袋裡,一定被仇恨佔據了大部分領地。
四五歲的孩子,誰會認得砒霜這個東西。
既然嵐栩月心的身份揭曉了,那麼剩下幾人的身份也能明確了。嵐栩昧是當年的南宮沐羽。
嵐栩殤,就是當年的連殤月。
她果真還像當年一樣,恨透了我。
而她,沒有一點活下來的慶幸,我能從嵐栩月心的那些話語中,理解到,她們留下來的只有恨意。
能活下來,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只不過我應當能試著去理解,她們應當經歷了不少悲慘的經歷。
那她們又是如何得以走到今日的。
我不由得這麼想,一切的榮光之下,都有著看不見的傷痕,那是榮光所隱藏的過去,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麼是誰讓她們犯下了那個錯?
一切的一切的謎團又重新在我的腦海中生成。
只顧著護著熙雅的我,又一次呆在了原地,維持著防衛的姿態。
熙雅抱住我的腰,小聲啜泣著:
“她回來了,我應當高興啊,那麼我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在說什麼,媽媽不是她害死的嗎,為什麼,我當時明明還什麼都不懂。”
“我們的這一切,終究會有答案的,我們一起尋找這個答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