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門。
天色還有些暗,走在路上有著淡淡的濛霧,何元吉一早過來幫著把江承燁扶上了牛車,如意跟著上了牛車,便讓他們回去了。
牛車後面鋪了尤其厚的乾草,坐在上面軟蓬蓬的。且江承燁一上來就看到鋪在乾草上的兩個棉墊子,想來是吉祥怕他們顛簸了專程拿過來的。
等兩人坐好了,牛車緩緩前行。江承燁這些年馬上飛馳的鮮衣怒馬之姿倒是多不勝數,可和一個小村姑歪在牛車裡搖搖前行還當真是頭一回。他摸了摸身子下面厚實的乾草,打破了和她同乘一輛車的沉默:“回來還坐牛車嗎?”
如意起的有點早了,牛車又搖搖晃晃的,她便有些困:“恩,你出車錢的話。”
江承燁的美妙心情忽然就沒了,陰鬱的看一眼昏昏欲睡的人,拿起自己的柺杖衝著車邊猛敲了一下,發出“當”的一聲。如意被驚醒,驚魂未定的往邊上一看,就見身邊的男人悠悠的將柺杖放回去,一臉無辜的說:“手滑了。”
行到天色大亮之時,他們也到了林子的入口。當初江煦陽的馬車路徑如意不大熟悉,是以她只能艱難的扶著江承燁一步一步往裡頭走,且扶著他時,手臂下面還夾了兩個棉墊子——這果然是她們自己準備的。
“何如意。”江承燁儘量將自己的力氣都承在柺杖上,雖然平時看著她覺得她十分撩人嫌,但她當真這般扶著自己,較小的身子要承著一個大男人的重量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別說話!”如意已經有些喘:“保留體力!”
江承燁看著還在努力讓自己靠著她的小廚娘吃力的前行,真的不再說話了。
封千味今早一起床就覺得眼皮子老是跳,他給自己號了號脈,脈搏起伏有力,沒什麼不正常啊……可他怎麼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封千味還是將小武提了起來,讓他去煮一壺定驚茶。小武揉著眼睛一邊咕噥一邊煮茶,封千味就坐在自己的涼椅上不斷地研究自己的眼皮子為何還在跳。
很快小武就將煮好的茶奉了上來。封千味有個自己的紫砂小茶壺,每日清晨他都勾著這隻小茶壺聽聽鳥叫看看翠竹,日子過得甭提多閒適美好。這會兒,他哼著小曲兒漫步踱出來,一邊繼續揉眼睛,一邊含一口茶漱漱口。
“封先生!我把我朋友帶來了!您幫我看看他吧!”如意帶著江承燁從竹屋一邊拐了過來,見到正巧就站在門口的封千味,她連連呼喊。
封千味漱口漱到一半,忽然聽到如意的聲音,正在納罕著她這段日子都鮮少這個點兒來過竹屋,揉著眼睛的手一拿開,略顯模糊的視線裡漸漸地就有兩個人影清晰起來。
如意終於將人帶到了這裡,自己卻快要累趴下:“先……先生……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那個受了傷的朋友……程葉。”
江承燁望向已經呆住的封千味,連日來難得一展笑顏:“封先生。”
封千味盯著面前忽然就出現的男人,呆了一刻,然後:“噗——”
江承燁閃身一避,只是他如今仍舊有傷,是以他的腳上還是落了些封千味的……漱口水。
安靜的林子裡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封千味像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江承燁,終於揭開了眼跳不止之謎!
如意累得不行,率先進了屋,拜託小武道:“小武,還要勞煩你幫我把我朋友扶進來,我實在是搬不動了!”
熱情洋溢的小武每每見到如意都會比較開心,笑著連連跑出去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然他一跑到門口的時候,咕咚一聲直接從三層臺階上滾下去了……
小武哎喲哎喲的爬起來,看著淡定的處著柺棍的江承燁,十分無助的看著自己先生,封千味比較淡定,當即讓小武把人扶進屋。
小武對這個日前把先生整的鼻青臉腫幾欲瘋狂的世子爺還心有餘悸,小心翼翼的將人扶到小桌邊,卻發現世子爺不走了。他好歹機靈了一回,想到原先世子爺在這裡,都是坐在屏風後頭的,這座屏風十分精緻昂貴,即便世子爺走了,先生也未曾撤走,時不時的往屏風後面一歪,裝一裝世外高人,倒也算是個自得其樂……
不過如今……小武咽咽口水,果真是應了那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如意熟門熟路的從後面的灶房煮了涼茶,可茶太燙,她沒法子一口悶,是以有些鬱悶的將茶拿到前面來,兩個杯子倒來倒去的涼茶。
封千味大致的看了看江承燁的腿,原先皺著的眉頭倒是鬆了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