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是長本事了,這些事情既然你都已經曉得,那你一定也應該明白,我之所以失約,並非忘情負義,只是因為戰場……”
你我二人……就此兩清……
“我……我並非有意隱瞞……我、我也從未想過……”江承燁的聲音有些暗啞,一句話還沒說完,寧慈已經再次打斷了他:“程葉也好,江承燁也罷。大周戰神的戾氣,實在不適合這樣的小鎮子。江世子,倘若你真的還對我們母子存著一分歉疚和情誼,還請你今早帶著那兩位好友離開這裡。寧慈很感激世子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留下護我們周全,五位俠士對寧慈的恩情,寧慈可以自己報償,至於世子,你雖走的無情,但也為寧慈著想了很多。不過如今寧慈想的也清楚了,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你我二人,就此兩清。”
面前的女人再沒有了昔日的溫柔和俏皮,那一雙冰冷的雙眸中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冷漠和疏離。這不是他想要的,更不是他希望的,江承燁第一次失了方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以程葉還是身份來對待她,而面前的女人,則是毫不猶豫的以寧慈的身份來對待他!
她知道了!?她都知道!?
江承燁猛地鉗住她的雙肩直直的望著她。
寧慈看出了他的意外和驚訝,她勾了勾唇,加深了那嘲諷的笑容,她緩緩傾身上前,直至他的耳畔,朱唇輕啟道:“三年前的事情,當初的何如意無能為力,並不代表現在的寧慈還能再看著它發生一次。我發過誓,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人輕易地傷害我身邊的人、傷害我自己,否則,我一定十倍奉還!無論是東橋鎮還是不夜鎮,都因為你們的到來而變得不那麼太平,這裡的人只求安逸,再也經不起什麼風浪,還請您手下留情,江世子。”
寧慈的話讓江承燁驚訝不已,他分明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為什麼她的話好像……
聽到這兩個字,寧慈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開心,反倒露出了類似於嘲諷般的笑。她沒有掙扎著收回手,只是依舊平靜的看著他,一句比一句冷:“妻子?是有三書六禮還是天地為證?當初你沒有給過任何保證,我也曉得你總會離開。這樣的一段情緣,以你的身份,大可當做人生中一段露水情緣,既然過了,就該忘記。想必你府中的那位總能想到辦法為你找一個才貌雙絕的女子生兒育女,你更加沒有必要和我一個小婦人搶小魚兒。”
妻子?!
江承燁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可那也是我的責任!他是我的孩子,就應當由我撫養!而你……”他目光微微一動,急切的語氣帶上了溫柔:“而你是我的妻子,也應當由我負責!”
寧慈定定的看著他,也許這也是重逢以後她第一次這樣不避不閃認真的看著他:“先前我不想認你,並非是你想象中的負氣,只是因為我不想給小魚兒造成任何困擾,他的性子比一般的孩子古怪了些,可是這麼多年能沒病沒痛的長起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以你的手段,有些事情即便我有意隱瞞,你也一定能查個清楚,與其任由你為了查清楚在這些事情而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你。沒錯,小魚兒的確是你的兒子,可他也僅僅只是和你有那麼一絲血緣而已,你以為他年紀小,其實他懂得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忽然出現,勢必會給他造成衝擊。我已經說了,他的性子有些怪,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讓他變得不好,那就是我的責任。”
寧慈每多說一句話,江承燁心中的刺痛就要加深一分,他想要解釋,想要說什麼,可是真正要說的時候,又覺得那些解釋太過無力而蒼白。
“你知道三年有多長?”寧慈平靜的看著他,哪怕他目光熱切,她也沒有半分動容,“它足夠讓我將東橋從默默無名的小港灣變成今日這樣規模宏大的夜鎮,也足夠讓我為三年前所有流離失所的人建造一個這樣無憂無慮的世外桃源,更加足夠讓小魚兒明白,即便他沒有父親,他還有一個能給他所有他需要的東西的母親。”
寧慈的目光沒有他那麼熱切,從第一次在畫舫上見到他到現在,她也是第一次這樣直面著他將話說清楚。寧慈腳下移動一步,與他靠近一分。
江承燁很希望和她說清楚,那一雙手收回去的時候,他心中遺憾,面上依舊是溫柔和深情:“好,你說。”
江承燁的目光殷切了幾分,他幾步走到她面前,第一次因為太過激動差點摔下去!好在一雙柔柔的素手將他穩穩地扶了一把,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寧慈走了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隨後穩穩地站著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