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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如意若說,她先前在百味樓上工的時候曾出過意外,右手被砸過,可那時候不過疼了一疼就沒事了,卻沒想到在那之後,手臂時不時的就會疼一疼,她每日都有上工,所以自然而然的將這疼痛當做一天勞累過度的反應,可是沒找到前幾日她一覺醒過來,右手就沒了知覺……如意說這話的時候,神態十分平靜,平靜的讓沈元輝有些好奇:“身為廚娘,與那文人墨客馬上英豪一般,一雙手都是極為重要的,你如今這般情況實屬不妙,倒也情景的很。”
如意卻是笑了笑:“哪能不難過哭鼻子呢,只是一頓傷心後,手非但好不了,還徒惹得家裡人跟著一起擔心,那就錯大發了。”
他這一番話,令幾個人都有些刮目相看,唯獨那個讓如意覺得看著就不舒服的男人獨自飲著茶,冷不防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來:“看來閣老的一番好意,就是老天爺也不給情面,偏生讓這廚娘傷了手。罷了,不論是當真湊巧的傷了手還是為保名號故弄玄虛,覃某也不強求了,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擾閣老清靜了。”他說話用的是我們而非他一個人,倒像是他是三人中間帶頭的那一個。
沈元輝與襦白袍子的男人神色平靜,隨著那自稱姓覃的人一併站了起來,當真是一副要告辭的模樣,劉閣老撫了撫鬍鬚,不作強留。
三人告辭後,如意也準備告辭,劉閣老問了問她手臂的情況,如意撿好的說了許多,最後笑道:“不過就是睡了一覺起來就沒了力氣,興許哪一日又睡一覺起來,自己好了也說不定。”
劉閣老看了看她攏在袖子裡垂在身側的右手道:“你若是能被他們其中一個瞧上,帶你去汴京走一回,日子也會比現在強的多,我上回似是聽說你與那百味樓簽了什麼契約。年紀輕輕,這樣將自己束縛著可不好……”說到最後,還是免不了一陣嘆息:“當真是可惜了……”
如意就這麼認真的聽著劉閣老說話,等到說的差不多了,劉閣老愣是讓人在庫房裡抓了好幾味珍貴的補身藥材,讓如意帶回去,如意盛情難卻,更不好駁了劉閣老的面子,一一收下後便告辭了。
路過百味樓的時候,如意在一邊悄悄看了看,通往後院的那扇小門開啟著,正好可以瞧見裡面滿地的泥沙和腳印,還有沒用的木材堆放在一邊,似乎還在翻修。酒樓的大門緊挨著,並沒有做生意。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如意忽然想到了在鄭府的那個晚上,李恆才帶人去搜查鄭府,被裴玉容攔下來給了個死人做交代後,李恆才和鄭澤的對話。那時候裴玉容反咬一口,說李恆才拿了兇手還不願離去,只怕是刻意為之,那時候李恆才氣的反問,難道是他自己燒了自己的店,就為了誣陷他們?
那時候鄭澤是怎麼回答的?
“這樣的事情。李老闆也不是沒做過吧?”
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哪樣的事情?自己炸了自己的酒樓來誣陷別人這件事情?如意又看了看這人來人往的大街,那些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漸漸就浮出水面了。那晚百味樓被放火,他急急的就去報了官,那怕所謂的兇手鄭家已經給了出來,可是他仍舊報了官。可是回想第一次百味樓被投放炸藥,李恆才別說報官,連聲張都沒有,一副要私了的模樣,怎麼想,如意怎麼覺得不對勁。
如果劉全沒死,如意可以想辦法讓劉全去指證李恆才,可是她不過是給劉全吃了些藥,她問過江承燁,那藥的藥性頂多就是比一般的來的時間更長反應更劇烈,不至於直接死了,更不應該的是,王有財藉口屍體會發臭,直接連人也處決了!
人是她拜託過去的,可到了最後,那些所謂的供詞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她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求證,不過是曉得了李恆才的那些過往,沒有證據,依舊要看著他逍遙法外。
如意在百味樓一邊站了片刻,一轉眼,看到一輛馬車正往這邊行駛,這馬車如意再熟悉不過,都是東橋那邊的,馬車停在百味樓前面,駕車的車伕跳下車開門,很快李恆才就帶著一個女人從裡頭走出來,如意看著那個叫月娘的東橋頭牌一起下了車,兩人姿態很是親密。
如意微微低下頭,在人群中轉身離開。
王有財見到如意依舊是恭敬有禮,將她帶到了專門準備好的廂房裡頭,如意也不廢話,直言道:“王掌櫃,多日前的那張訂單,可還在您身上?”
王有財將將讓人奉上一杯茶,一經提醒,似乎是想了想,先是在袖口裡摸出一疊隨身攜帶的單據,翻找片刻,然後一拍腦門,大驚失色:“啊呀,莫非……莫非是和昨日清理掉的那批東西一併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