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刻狄鵬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是啊,他一直在說服自己傅安麒是個討人厭的女人,但那不過是為了掩飾他逐漸受她吸引的心。一旦接受這事實,要消化它並不困難……
從何時開始,他不太清楚,但自己的心切切實實地往她那邊傾斜。
理由?太多、太雜,或許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並不討厭你,傅安麒,我說真的。”狄鵬再次地說,他凝視著她詫異的臉: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你不必為這句話感到負擔,你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討厭我沒關係。”
安麒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吃驚得忘了自己有嘴巴會說話。
“咦?安麒姐,哥,你們還站在這裡啊?我東西部買回來了。你們動作真慢啊!”手提兩大袋日用品與飲料,狄鴻的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瀰漫的寂靜,也打破了他們倆緊緊相黏的視線。
安麒轉過頭去嫣然一笑,將心頭的慌張掩埋在笑容底下說:“辛苦你了,讓你買這麼多,真不好意思。我來幫你拿一些吧!”
“不用啦,這點東西交給男人就好,豈能勞駕安麒姐呢?”狄鴻開朗地說。
“呿,什麼男人,憑你身上的幾根骨頭,還是個毛頭小子呢!”
“好過分,安麒姐,那我倒要問問看,要什麼樣的骨頭才能叫做男人?你舉個例給我聽聽啊!我知道了,要像阿諾嗎?拳擊手嗎?還是日本相撲力士啊?啊哈,原來安麒姐有戀肉癬,迷戀大胖子。”
“笨、笨蛋!不許汙衊我的名譽,給我回來!不要跑,我要好好教訓你!”
望著他們打打鬧鬧地上了樓,狄鵬將一切丟給了時間去解決。
囫圃地將迪渥的拿手好菜——海鮮義大利麵吞進肚子裡,安麒拾起眉說:“對了,狄鵬你的工作不要緊嗎?今天一整天都跟著我們到處跑。”
“姐,你也問得太遲了些,現在都晚上九點了。”迪渥吐槽說。
“因為一早上急忙去採指紋、送檢定,忙得我暈頭轉向的,根本沒空去管他的工作啊!現在問也是問個心安而已,就算他曠職,我也不可能賠償他的損失。”呼嚕嚕地吸進一條面,安麒大剌剌地說。
“我請假了。”
簡潔有力的回答背後,可代表了明天堆積如山的工作,以及長官的咆哮怒罵。這是他進地檢署後第一次請假,因此今天在電話中告知事務官自己無法去上班時,狄鵬還聽見一聲哀嚎。
“聽見沒?迪渥。”安麒以叉子高傲地指指弟弟的鼻尖。
“又關我什麼事啊?”無奈地一翻白眼。
“呵呵,呵呵呵。”狄鴻吃吃笑著。“安麒姐和迪渥哥,好像在唱雙簧、說相聲喔,好好笑。”
“哪裡、哪裡。能博君一笑是我們的光榮。”
和樂融融的氣氛中,格格不入的人只有他——狄鵬拿起餐巾擦擦嘴說:“多謝你們的招待,我吃飽了。恕我明天還有工作,失陪了。阿鴻,住在別人家,不要給人惹麻煩,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再見,哥。”
尚在錯愕中的安麒連忙將口中的面吞下,叫著:“喂,你……”
起身去拿外套與公事包的狄鵬,雖然聽到身後傳來推開椅子的聲音,也沒有停下腳步,直接往大門走去,而在他走到樓梯間時,就聽見傅安麒上氣不接下氣的追過來說:“要命了,你別走那麼快行不行?我知道你腿長,我腿短。”
“還有什麼事嗎?”狄鵬面無表情地問。
“……”安麒臉一紅,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說:“那個,謝謝你剛才告訴我,你不討厭我這件事。”
他點點頭。“不客氣。”
“拜託,你表情別那麼嚴肅好不好,這樣子誰還敢講出心中的話啊?”安麒一跺腳說。
“我現在的表情很嚴肅嗎?”他不解地蹙眉問道。
“……”
這個人居然連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都不知道嗎?怪不得他永遠都擺出那一百零一號表情,要不就是皺眉,要不就是繃著嘴角。車子的零件不上上油就會生鏽卡住,依她看,這個男人的臉部神經也一樣,會這麼缺乏變化,可能是因為久未使用而僵硬了。
不過現在不是談改善他臉部表情的好時機。
“好,先把你表情的事放一邊。我想說的是……”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在接觸到他深邃的黑眸時又消失無蹤。
“想說的是?”他挑起一眉,等待下文。
撲通、撲通、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