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加以回答。也許是因為在第四紀時地殼的變動還非常多,由於地球的不斷冷卻而產生了許多缺田、裂縫,因而使一部分地面陷到地底下去了。不過我不能肯定。總而言之,那裡確實發現了人,他的周圍還有許多人制造的東西,有斧頭、有石器時代的燧石。所以除非這個人跟我一樣,是為了科學上的探討而到那裡去的一個旅行者,我深信人類是在極古的時代就存在的。”
教授講完了。我熱烈地為他鼓掌。他的話很有理由,比我更有學問的人恐怕也難以駁倒他。
還有一點需要補充:這個人體在這一大堆骸骨中並不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幾乎每走一步就可以碰到一個。叔父可以任意挑選一個最合適的人體,來說服那些不肯輕信的人。
達片墓地中這一大堆混雜的人骨和動物的骸骨的確構成了一幅驚人的景象。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不能解決,就是這些人和動物是死了以後才由於地震而陷到這黎登布洛克海的海岸上來的呢,還是他們根本就是生活在這裡的,跟地面上的人一樣,在這裡生長和死亡?我們先前所遇到的海底怪物、魚類,可都是活的!那麼在這荒涼的地洞中會不會有活的穴居人呢?
第三十九章 這是人嗎?
由於急切的好奇心,我們在這些屍骨上又走了半小時。這山洞裡究竟有些什麼稀奇的東西,有些什麼科學寶藏呢?
好久以前,這海岸就在這堆滿了屍骨的山後面。拘謹的教授不怕迷路,帶著我向前走,又向前走。我們靜靜地前進著,沐浴在一道道電光裡面。電光分散得很均勻,照得每樣東西的每一個面都一樣光亮,這個事實我還是不能解釋。電光不是來自固定的一點,而且也沒有影子。一切的水蒸氣都已不見;看來好象是赤道地區的中午,我們也彷彿是霍夫曼①小說中已經失去了影子的奇妙人物。
① 霍夫曼(1776—1822)德國浪漫派小說家。
走了一英里以後,我們見到一片大森林的邊緣,這不象格勞班港附近的那種蘑菇森林。
這顯示了第三紀植物的洋洋大觀。不知屬於目前哪一種類的高大的棕樹、松樹、水松、柏樹、羅漢松這裡都有,這些樹都被一大片密得不透眼的藤連在一起。地上全是苔蘚和地錢。溪流在樹蔭下——如果統稱為樹蔭——發出潺潺的聲音,溪流的兩旁長著和在我們的暖房裡長得一樣的(木沙) (木羅)。然而這些樹、叢林和植物由於不見天日,看來都缺少顏色。它們的顏色都是褪淡了的棕色。樹葉並不發綠;在這第三紀才初次出現的那麼多花朵,也沒有顏色和香味,彷彿是用漂白紙做成的。
叔父冒險走進這巨大的叢林,我也跟隨著,並不是不覺得有些害怕。既然大自然在這裡留下了這一大片可吃的植物,難道這裡就遇不到什麼巨大的哺乳動物嗎?
在這一大片由於年代久遠而腐朽的柏林中,我看到一些莢科植物、楓樹、茜科植物以及上千種為反芻獸②所珍愛② 反芻獸:指牛、駱駝等。的小樹。接著又出現了一大片雜生在一起的各種不同的樹木,這些樹在地球上是分佈在各個不同地區的,譬如芭蕉樹、澳洲的加利樹、挪威的松樹、北方的楓樹以及紐西蘭的香樹。在這裡,地球上最高明的植物分類學家也會弄糊塗的。
我忽然停住,把叔父拉了回來。散發出來的光可以分清森林深處的各種東西。我想我看到——不,我的確看見樹下有龐然大物在移動著,這真是一群乳齒象,不再是化石,是活的,並且象1801年在俄亥俄州的沼澤地帶被發現了遺體的那些動物!我看見這些大象的鼻子在樹下蜷曲著好象大批蟒蛇一樣。我聽到它們的牙撕裂這些古樹的樹皮所發出的聲音。樹枝折斷了,大批樹葉被撕下並且消失在巨獸的大喉嚨裡。
前些日子我對史前時代的那些幻想,這下子可變成現實了!我們三個孤零零地在這洞穴中,生命全操在這些野獸手裡!
叔父注視著。忽然他用胳臂抓住我喊道,“來!向前向前!”
“不,”我回答,“不!我們沒有武器!我們怎麼能抵抗這些巨大的四足獸呢?沒有一個人敢大膽地向它們挑釁!”
“沒有人敢嗎?”叔父壓低了聲音說,“你錯了,阿克賽!看,看,那兒!我好象看到一個活的——象我們一樣活的——人!”
我一面看,一面聳著肩,決定不輕易相信。然而儘管我不肯相信,證據卻十分確鑿。不到四分之一英里以外,一個人靠著一棵高大的貝殼杉,看守著大群的乳齒象!
看守野獸的人本身比野獸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