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小道的某些地方大約有一百英尺寬。它們都在我們的腳下張著大口。黎登布洛克教授立刻很快地依次檢查了它們的位置;他一面喘著氣,一面從一條小道衝向另一條小道,指手劃腳,並且結結巴巴地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漢恩斯和他的夥伴們坐在一排一排的熔岩上注視著他,顯然相信他已經神志昏迷了。
忽然叔父發出一陣叫喊;我以為他已經失足掉進了這三個洞口中間的一個。然而不,他還是張著手臂,分著腿,筆直地站在陷口中間的一塊花崗石上面,那花崗石彷彿閻王神像的龐大的像座。他顯得茫然不知所措,可是不久就轉為不可遏止的歡樂。
“阿克賽!阿克賽!”他喊道,“來,來!”
我趕緊跑到他那裡。漢恩斯和三位冰島人都絲毫不為所動。
“你看,”教授說。
之後,我在西面的一塊木板上看到幾個盧尼字,我如果不是和他一樣高興,就是和他一樣地驚奇了;其中一部分已經由於年代久遠而剝蝕了,它們就是那最倒黴的名字“阿恩·薩克奴姍!”叔父喊道,“你現在還能有什麼懷疑嗎?”
我沒有回答,驚惶失措地回到剛才坐在熔岩上的那塊地方,思想完全被這個證據佔據了。
我自己也說不出來我一直沉思了多久。我所知道的就是當我一抬起頭來,只看見叔父和漢恩斯站在陷口的底面上。三位冰島人已被辭退,他們現在正沿著斯奈弗外面的斜坡向下走,回斯丹畢去。
漢恩斯安詳地睡在熔岩流裡的一塊岩石腳下,我也在熔岩流裡臨時做了一個床位;叔父在陷口的底部打轉,彷彿陷阱裡一隻被捕獸器捉住的野獸。我既不想起來,也沒有力氣起來:我模仿著嚮導,沉迷在無可奈何的瞌睡裡,矇矓中似乎聽到什麼聲音,並且覺得山的深處似乎在震撼。
第二天,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