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欣喜之下開始跑得還有點起伏,可是在轉過半圈之後越來越穩,兩條前腿一跺,後腿一蹬,就直直地躍開數米。最後頻率越來越快,在草地上頓蹄山響,飛馳如箭,每每經過我們眼前時就像一條黑閃電般一劃而過,華麗而雄美,馬上的項羽也已隱在了一陣風中……
金老太好半天才從驚詫中恢復過來。她又看了一會兒,這才端起杯茶放到嘴邊,慢慢說:“我從來沒見小黑跑這麼快。”
我勉強笑道:“是嗎?呵呵。”說實話我也沒見過,它贏比賽那次跟這次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金老太淡淡道:“看來我的小黑是保不住了。”
“嘿……就騎幾天,完了就給您送回來。”
金老太喝著茶,慢條斯理說:“別以為我不懂馬。好馬就跟好女人一樣,跟了你就不會再選別人。”
項羽又騎了十來圈,來到我們近前雙腿一夾,瘸腿兔子暴叫,氣如長虹,它的眼睛裡,已經飛揚出無盡的喜悅和神采。項羽跳下馬來,攬著瘸腿兔子的脖子仰天長嘯,那畜生眼裡居然也淚光盈盈的。
一人一馬親熱了好一會兒,我才說:“行啦,老太太已經打算把兔子精送給你了。”
項羽急忙正襟站好,衝金老太深施一禮道:“多謝老人家,項某深感大德。”我在他耳邊低聲問:“是烏騅?”項羽篤定地點頭。
瘸腿兔子頑皮地把腦袋從項羽肩膀旁邊探出來向我們看著。金老太見此情此景,微微笑道:“只怕這只是物歸原主吧——大個子,你以前是不是就認識小黑?”
項羽只得點點頭道:“它的名字叫騅。”
金老太嘆道:“我還找人給它做過一套精雕的馬鞍,不過一直也沒用,一併送給你吧。對了,你有養馬的地方嗎?”
我看了看項羽,說:“育才就可以,要地方有地方,要草地有草地。”
“那你們怎麼走?”金老太不放心地問。
項羽把那套全新的馬鞍放在馬背上,緊好馬肚帶,說:“我騎著去。”
我抓狂道:“你有行駛證嗎?你有駕照嗎?被交警攔了怎麼辦?”
金老太道:“就說是拍戲用的,再不行給我打電話。”說著老太太來到瘸腿兔子跟前,愛惜地摸著它的臉頰。
項羽拍了拍瘸腿兔子的馬背:“騅,快謝謝奶奶。”瘸腿兔子靈性十足,似乎也意識到了分別在即,留戀地舔著金老太的手,依依不捨。
我跟項羽說:“能不能換個名字叫?一個字叫著也太港臺了!”反正我一聽電視裡有人含情脈脈地喊楓、凌、惠這樣的單名兒就一身雞皮疙瘩。再說——一個字的名字你湊字數也不方便啊。你看人家西門吹雪這是幾個字?你再看人家小澤瑪利亞是幾個字?你再看看人家左左木小次郎是幾個字……
我摸著烏的馬鼻說:“以前你叫屢敗屢戰,終究是不吉利。我給你起個名字叫瘸腿兔子,現在你腿不瘸了,就叫你兔子怎麼樣?”
瘸腿兔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把頭轉向別處。我忙跟它打商量:“那要不叫小瘸瘸?小腿腿?小兔兔?”瘸腿兔子打個響鼻,低頭吃草。
項羽感激地看著金老太說:“以後就叫它小黑吧。”瘸腿兔子居然優雅地點了點頭。這畜生,真成精了!
第十六章 造槍
在去育才的路上,項羽真的就那麼騎著瘸腿兔子跑。我開著車領路,好在從別墅區到學校這段路夠寬,而且沒什麼車,兩邊也全是野地,要不非引起圍觀不可。
我把車維持在四五十邁的速度上,兔子居然輕輕鬆鬆地就能跟上,而且還有閒暇跟我治氣,動不動就瞥我一眼打個響鼻什麼的,因為我一直管它叫兔子,看來它非常介意。
在沒人的地方,我把車窗搖下來,對跟我齊驅並駕的項羽說:“羽哥,你說兔子怎麼還認識你?我記得我的客戶裡沒有一匹馬呀。”
項羽滿足地說:“不知道,只要小黑能陪著我就夠了。說實話,我想它比想阿虞也差不了多少。”
我心說是啊,都被你騎過嘛。這兔子也夠倒黴的,上輩子是馬這輩子還當馬不說,而且被同一個人騎。同一個人就同一個人吧,塊頭還這麼大,你給時遷當馬不好嗎?
這時前面一個路口紅燈亮了,我急忙減速,一邊喊:“兔子,慢點跑!”到了路口上,項羽輕輕一帶韁繩,兔子立刻停穩了,比我這方便多了。可是我發現項羽自覺不自覺地右手老在馬背上劃拉……
我笑道:“羽哥,都無級變速了還惦記摘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