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忍不住笑,拖著個病弱的身子照樣虐他千萬遍,這都姑且不說,她主要是高興回家的事終於有了著落。
這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年畫娃娃還真是急人這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的新一代及時雨。
“杭公子?”她提醒。
柴榕一腳照杭玉清的臉就踩下去——沒辦法,那家丁整個人都壓在杭玉清身上,偏他怕上面的人跑了,這對夫妻雙煞聯合起來只針對他,便緊緊收攏雙臂抱緊了人家,自己卻只露出一張臉來。
柴榕那一腳下去,杭玉清嗷一聲就鬆開了胳膊,咧著大嘴接他鞋底的土:“行行行,行行行!我說不行了嗎,祖宗?!”
家丁一骨碌就閃身到一邊,耳邊就是自家少爺軟的不能再軟的回話,他一個狗吃屎好懸頭好懸沒搶到地上。
他去告密其實就是說個笑話讓少爺聽聽,自己偷偷摸摸解解氣也就算了,他治不了人家,自有別人能治得了他。誰知道他家少爺熱血上頭。神智都不清楚,帶了些人就來堵人,結果……
呵呵。捱揍了吧?
又捱揍了吧?
第三次捱揍了吧,怎麼就不長點兒心呢?
捱揍有癮啊?
貴妃一個眼神掃過去,把家丁給嚇的激靈一個寒顫,這大美妞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一個眼神,那邊武力值爆棚的傻子就是一個動作,接受配合不要太迅速緊密無縫連線。
“姑奶奶!”他本就跪地上。順勢就磕了一個頭,那聲叫一個清脆嘹亮。
“還不照你家公子的吩咐去準備一輛車?”
杭玉清的臉仍在鞋下,呸呸直吐土:“快去!快去!”
他孃的等他回去衙門再算帳。這就是他說的衙役撲江洋大盜時用的特製魚網,任憑哪個進去都能給套住出不來的東西?
是,的確套住了,人家根本不用出來就把他們都給撂倒了!
特麼可坑死他了。
早知道這東西沒用。他根本不出面。讓人在轉角端兩盆屎扣他們頭上,他遠遠看著解氣也就罷了——下次,下次他就這麼辦!而且,他要親自拉!讓他的屎砸這倆貨的臉上!
一想到這,杭玉清又興奮了,好似完全忘了自己的臉依然被人踩在腳下。
貴妃也是看無語了,讓人踩著還能這麼一臉天真的高興,不管腦子裡如何腦補意yin。這都是個強人啊,自我催眠的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
“那我們就多謝杭公子仗義相助了。不過我夫妻二人都是路痴,還得有勞杭公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陪我們一路去桂花村,可好?”貴妃笑眯眯的,語氣十分和藹可親。
可好?好個屎球球啊!
杭玉清一聽就炸了,臉動不了,手就張牙舞爪地在空中揮。
“我都給你找車了,你們就自己坐回去唄,車把式知道地兒啊,你跟他說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我跑一趟?!我屁股上的傷還沒好,能坐得了車嗎?!”
貴妃笑了,他還真當她是在和他商量,在求他?
“杭公子都能出來約架打了,我看恢復的挺好。”她拍拍柴榕的手臂,“別踩著他臉了,再給毀了容怪可惜了的,押著他右胳膊就行,他要跑你就把他胳膊卸下來。”
“我知道了,阿美。”
說時遲那時快,柴榕伸長胳膊就把杭玉清從地上扯起來,當時手就握上了他細細的手腕,就待他一動就把胳膊給卸了。
杭玉清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這毒婦!毒婦——我說不去了嗎?!我說了嗎?!”他聲聲血淚控訴,忽地扯脖子高聲喊:“二狗,你租輛好點兒的車,裡面讓他鋪軟點兒,別硌壞小爺我的屁股!”
“那可太好了,來的時候坐的那車硌屁股,還是杭公子出手大方,為人豪爽。”貴妃心滿意足地笑了。
她到這原主兒身上坐了兩回驢車,一次是陸鐵牛家用完全簡易型,一次是今天周顯榮租用的普通經濟實用型,這兩回都要把她屁股給震開花了,這頓顛簸,生生要把她給震散架。不能說哪個更不舒服,前世她坐慣了六人抬的轎子,老皇帝御用的八人步輦,她坐其它哪個都是一樣的難受。只有更難受,沒有最難受。
杭玉清胳膊在柴榕手裡,各種敢怒不敢言。
二狗是個好的家丁,嘴快腿更快,沒過多一會兒就帶了輛豪華型的驢車過來巷口,外觀上看就與周顯榮那國內不可同日而語,靛藍的緞子車身,車板子有一尺來厚,連驢腦袋瓜上都繫著個紅綢子看著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