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是個不讓人的,成天和她置氣犯不上。你和芳青的確是因為我家木墩兒吃了苦,本來昨天你去送飯我就心裡過意不去,今天我是想不能讓你再累著了,我送去也就是了。”
“四嫂,你怕她們娘倆幹啥?就是活人慣的,和她們不用客氣,咱不欺負她,她佔咱們便宜也不好使。我就讓她送,看她還能上天?!大不了撕破臉,誰怕誰啊?”
柴海棠比她更語重心長:“四嫂,你讀過書,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可在這村子裡有幾個是按書本活的?該撕的時候就得撕,該罵的時候就得罵,不然別人以為你就是個軟柿子,不捏都對不起自己。”
一席話,令貴妃醍醐灌頂。
她能在後宮裡說一不二,稱王稱霸可不是光靠一張漂亮臉蛋和滿腹才情,論心機她不輸任何人。只不過宮裡女人都好臉面,哪怕背地裡捅刀子捅個腸穿肚爛,當面還都笑眯眯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桂花村玩兒的卻不是這一套,人家時興簡單粗暴,快意恩仇。
看來以後她還是不能太含蓄了。否則撕到最後,對方可能還沒明白她其實已經出招,只不過輕飄飄的被忽略過去了。
“總算都完活了,”柴海棠轉臉又是一副笑面,“我回屋趴會兒,四嫂,你也累了半天也歇歇去吧。一會兒咱還得做晚飯——你等芳青回來的,我能讓她閒著了?”
說完,得意一笑,甩著大粗辮子就回了東屋。
貴妃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條漢子,敢於直面撕逼戰士柴二嫂,以後嫁到婆家肯定也錯不了。
……
眼神一掃,就見東屋那條通向後院的小道上傻大個柴榕露出大半個身子,眉若遠黛,目似朗星,咧著大嘴笑呵呵地望著牆裡邊。
如果不是怕他渾身的肌肉塊兒把自己的小牙都給咯掉,木墩兒真想撲上去一口咬死這位傻爹。
從起床到穿衣,吃早飯一路跟個黏豆包似的貼著他,跟進跟出,反正不礙事他也就隨他去了,就指望著他跟煩了自己個兒悄無聲息地就跑了。
誰料得最後到底還是讓他給搞砸了,他們是偷|窺,就應該藏的隱密些,哪像他整個人高馬大的往那一杵,不長眼睛的都能靠風吹到他那裡的強大阻力知道這邊有人!
木墩兒暗叫一聲不好,下意識腳底抹油就要溜。
可他忽略了貴妃那雙大長腿,幾步就躥到了近前,他那小短腿還沒倒騰幾步就讓人揪著後脖領子給扯住了,只聽貴妃濃濃嘲諷的語氣道:
“哪兒去啊,兒子?”
026 微妙
臥槽,就這麼被個女人壓倒性的以力量揪著脖領子給拎起來了!這絕對是他人生最難忘,死前跑馬燈事情前五的名場面!
前世的他雖不是人高馬大魁梧型硬漢,在南方人眼裡也算是拿得出手的高個子了,尤其再附以他的智商高度,一輩子靠智力取勝就沒和人動過手。小時候他都是蔫壞蔫壞的,從來借力打力,不自己身先士卒。
他做夢都想不到有這麼一天,還是被個女人給生擒活捉了!
方才,他在後院親眼看見柴海棠風風火火地就把柴芳青從屋裡給揪出去,他本想遠遠看著,免得撕起來濺他一身血。萬一他便宜娘也摻一腳,讓人家給實力碾壓了,他也好在這時候博出頭,加點兒好感度什麼的。
卻不料柴芳青的確也不是個善茬,也的確如他所想把火全撒貴妃身上了,結果根本沒用得上貴妃出面,柴海棠拳頭揚一揚事情就給擺平了……
頓時看好戲的他,就變成了一場好戲。
“……娘。”
木墩兒從善如流,貴妃叫他兒子,他也就真應下來。“我這不是怕娘吃虧,帶著——這位爹給助助陣嘛,萬一柴芳青欺人太甚,娘這通身的大家閨秀氣質一看就不是個撕逼型戰士,到時候也好一家三口齊上陣不是。”
“什麼是撕逼型……戰士?”貴妃不恥下問。
呃,嘴快了。
要這是讓她知道了那個字的詳細解釋,還不把他給撕個稀巴爛?
“撕你知道了,就是動手撕打,在我們那也伸延成吵架幹架的意思,逼在我們那兒的意思就是有點兒傻,人也不怎麼好的意思——那接下來,整句的意思就是這個人好勇鬥狠,是個愛跟人吵架和打架的,英勇無敵的像個上戰場殺敵的戰士一樣。”
說完,木墩兒衝貴妃諂媚的一笑:
“娘喂,你看是不是先把你的手從我脖領上鬆開,勒的我有點兒喘不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