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一看平日一向注意形象的嫡妻放聲大哭,眼淚鼻涕齊飛,分明是傷了心,連忙將屋裡各房過來慰問的人全請了出去。
等他送走了眾人,再回屋裡時,秦氏幾乎已經哭抽了,頭髮亂糟糟的,眼睛鼻子通紅。
“夫君……我們的玉娘以後可如何是好?”
王菁緊鎖眉頭,一手撫著秦氏的後背。
“這事兒還要從長計議,沒到親眼見到,我是怎麼也不信的,我的女兒怎麼會這麼經不起風浪,說瘋就瘋了?”
“你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她的孩子死了!我們的外孫,我們還沒見到就死了!”秦氏有些歇斯底里,緊緊揪著王菁的衣袖,臉都讓她給哭變形了。
王菁有些恍惚,這些年夫妻,他還從未見她這般失態過。
她一向是端莊穩重,任何事在她眼裡都似乎波瀾不驚的。定國公府起起落落,她看得淡,他後宅一個接一個的往裡抬人,她也沒有任何不悅,反而將後宅整理的四平八穩。
看她這麼脆弱不堪一擊的一面,他忽然想起小女兒離京遠嫁那日,她們母女倆抱一起痛哭的場面。
玉娘性子隨了秦氏,恬靜沉穩,相貌卻隨他,自小就與他親近,他待小女兒也比旁的兒女要更疼愛些。
可是就這樣一個他們夫妻的驕傲,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居然瘋了。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王玉娘身子不好,多年未孕,今年總算傳來好訊息,一舉得男。兩家因此書信往來越發密切,感情也融洽了些,誰知道轉臉就聽秦王造反了,這訊息還沒等他完全消化完,就又聽說秦王敗了。
秦王自作自受,好好的王爺不做起兵造反,承平帝又不是無道昏君,又無甚大天災**,明德府那不過是小範圍的災禍。西疆倒是剛打完仗,人困馬乏,可是這都動搖不了國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