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人治好,還真是按那美婦人說的‘盡人事,聽天命’了。
想強求也強求不來。
老大夫當下又是摸脈,又是問診,望聞問切了個遍,就差挑西瓜似的敲敲腦袋瓜子看有沒有回聲兒,把貴妃看的這些個大夫從頭到尾怎麼個說法,治療手段都打聽了個全,一整套下來就是半個多的時辰,有些等在後面的病人就急了,一個勁兒地探頭催促。
老大夫不為所動,摸著山羊鬍沉吟許久,把結論就給貴妃說了:“看著治吧。”
他還是那句話,不保證能治好。
還沒等開治就先說了一堆喪氣話,貴妃也是給跪了。
老大夫看今天的病人不少,加上他對柴榕的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就空出一天研究治療方案,當天沒給柴榕針灸,連藥都沒開,只定好三天後再開始進行治療。看到把貴妃送出醫館之外,老大夫還不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把握,聽得貴妃心裡都越來越沒底,要不是老大夫又加了一句他一定盡他最大的所能,她真懷疑老大夫存心是想要他們簽下生死狀,目的就是弄死柴榕……
不管怎樣,柴榕治病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貴妃現在除了硝制皮毛,其他收購有顧瓊玖,燒烤店有蔣掌櫃,每天不是在陪柴榕去永安縣治病,就是在去永安縣的路上,一大半時間都搭在了路上。
有鑑於上次針灸時柴榕過激的反應,貴妃這一回特意囑咐柴榕不許動手還不夠,扎針的時候還讓他閉上了眼睛不讓他看,最後又在他身上纏起了麻繩。
可不論扎多少次針,柴榕總是適應不了被動地讓人往腦袋上插東西,有的穴位紮上針就是疼,別的什麼刀傷磕碰他都能忍,就針灸扎的針疼他受不了,幾次不是把麻繩撐爆了,就是把椅子座給用手砸碎邊兒,要不是老大夫仗著貴妃在旁邊心裡上有依靠,好懸沒讓他又給嚇屎了。
貴妃說幾次柴榕,事前他都是唯她獨尊,她說啥是啥的虔誠狀,可是事到臨頭就不是他了,貴妃有心發火,可是看著他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的眼神兒又不忍了。
可能是他上次闖禍她嚇唬他,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他總好像是沒有安全感似的,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覺得她是不想要他了,動不動就眨著可憐的小眼神瞅她,把她瞅的那叫一個內疚加慚愧。
她也不是沒向他解釋過他們是一家人,一個整體,無論怎麼樣都是不會不要他的,就像他和柴家二老他爹孃一樣,親情是一輩子都斷不了的,她和他也是。為了顯得更真誠,她還扯上了他家那便宜兒子。
可柴榕直言不諱地道:“現在我和爹孃不也是不在一起了,他們在桂花村,和我不在一塊兒啊。”
貴妃發現,她竟無言以對。
……
“我疼。”柴榕再度把麻繩撐腰之後弱弱地解釋,然後遞給老大夫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老大夫知道在貴妃面前,這大傻個子翻不出幾個小浪花,倒沒放在心上,若無其事地看著他,算上地上這根讓他撐爆的麻繩已經有三條了,那也是錢兒啊。
“那個穴位疼是正常的。”他解釋給貴妃聽。
“我知道的。”
貴妃看了看一腦袋針的柴榕,跟個刺蝟一樣,她看著都疼,扎頭上哪會有個不疼的。
“這是為了治病,你就忍忍。”
“——可是他都說他治不好的。”柴榕埋怨地又瞪了老大夫一眼,說了治不好他還天天扎他,他漸漸地懷疑是他家阿美故意在懲罰他,還氣他跑出去惹了麻煩,這才非得領他到這個不濟事的老大夫這裡挨針扎。
只不過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不敢宣之於口。
老大夫頓時一噎,那是他自謙。
……當然,多少也是沒底的,扎這幾天針都沒見任何成效,他這心都懸到半空裡了。不過好在有言在先,他並沒有打了十足的保票,也是礙於這一層,老大夫嘴巴動動,又把話咽回肚子裡。
嚴格意義上來說,大傻個兒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未完待續。)
249 屈辱
老大夫保持沉默,可是貴妃這時卻不得不挺身而出,她再躲後邊柴榕就要反天了。
可是就他這脆弱的小心靈,威逼是行不通了,只能利誘,各種好吃點心果脯已經吃到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肉串擼到嘔吐,連給他買新衣裳都引起不了他的興趣了,人家哄個孩子也沒她這麼費心巴力的。
“四郎,你乖乖的讓大夫扎針,以後好了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