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了身,二太太因為管家比較忙,吩咐奴婢來告訴您一聲,麻煩三太太前去侍疾,稍後她就向您和老太太賠罪。”
雲舒一聽,清亮的眸中就蹭出了火花,那老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二嫂也真是,明知老太太身子不適,還讓你跑一趟,隨便吩咐個下人不就行了,你也是,老太太最離不得你,怎麼還擅自離開。”王氏皺著眉頭責備。
香蘭不敢反駁,滿臉都是委屈,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三太太教訓的是。”
王氏當場有些發愣,沒想她這麼大反映,雲舒上前半步:“香蘭姐姐這是何意,不是讓人戳孃的脊樑骨嗎?本來就是你的錯,明知老太太離不得你還到處亂跑,你這樣一跪,不是讓人以為娘對老太太不滿嗎?並且你何時聽起二嬸吩咐做起跑腿的活了,老太太的大丫鬟不體面嗎。”
“六小姐請慎言,奴婢是按老太太吩咐做事。”香蘭心中又氣又急,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可就裡外不是人了,老太太和二太太肯定都不會要她,以前聽六小姐說話只覺得傻,此時才明白話裡的機鋒字字玄機,都怪她剛才心中不岔,才故意給三太太難看,能把老太太都氣成那樣,她一個奴婢又怎能鬥得過。只以為老太太厭棄,便想給點顏色,卻原來是大錯特錯。張保家的都沒能討好,更何況是她了。
雲舒恍然大悟,笑眯眯把她扶起:“香蘭姐姐早說嘛,這樣娘就不會誤會了,看你,眼淚都出來了。”說著,還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
“是奴婢的錯。”香蘭惶然地拒絕,不敢讓雲舒幫她擦眼淚,態度恭敬了不止一個檔次。
“送給你了,放心,我和娘不會說出去的。”雲舒把上好的繡帕塞到她手裡。
香蘭鬆了口氣,更加小心翼翼,此時無論雲舒的語調有多天真,笑得有多無害,她都不會再小看她。
王氏表情淡淡的,看了女兒一眼:“我先去老太太處,你看看還需要添些什麼,這兒是外院,周圍雖有丫頭守著,但你也別亂走,免得遇見陌生人壞了閨譽。”
“我看現在就很好,柏哥兒一定喜歡,需要什麼讓他以後自己添,我要和娘一起,老太太病了我也很擔心。”
王氏瞪她一眼:“你去檢查柏哥兒功課。”
“娘,你太小看女兒了。”雲舒撅著嘴,挽住她的手臂撒嬌。心裡明白孃的擔憂,是她思慮不周,忘了古代禮教對媳婦的苛刻,不僅要每日請安,端茶倒水,佈菜拿碗都是分內的事,婆婆讓你站著,你就不能坐著,婆婆吃飯你看著,侍疾是嗎?老太太折騰不了她,所以折騰王氏,真是好算計。
清溪塢和錦溪閣到正院都挺遠,要經過,明正堂、荷花池、穿過一片桃林在走過兩個迴廊和一個小花園才能到。
“三弟妹可來了。”楊氏正同一小丫鬟說著話,看見王氏便陰陽怪氣地說道。臉上掛著嘲諷地笑容,似是要看好戲的樣子,眼神還有意無意瞟向寢室。
王氏也不在意,跟她見了禮,便掀開簾子往裡間走去,老太太正斜靠在床上,半瞌著眼簾似開似閉,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婉寧、靜寧一個勁同她說著話,偶爾還會傳出笑聲來。
“媳婦給老太太請安。”王氏看見靜寧,微微怔了一下,便面不改色拜了下去。
“孫女給老太太請安。”雲舒笑意盈盈,沒有絲毫意外,應該是周姨娘出的主意,對這個妹妹雖不喜歡,卻也不討厭,路是自己選的,只希望她將來不要後悔才好。
張氏像沒聽到似的,咳嗽了兩聲,繼續拉著寧靜說話:“瞧你這孩子,老三也真是,不早帶回來給我看看,我呀,就喜歡你這樣乖巧聽話的孫女。”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吃什麼也不能吃虧,這是前世的爺爺從小教給她的道理,睜大了眼睛眨了兩下:“老太太只喜歡七妹,不喜歡我了嗎?”
張氏胃裡一酸,她只想折騰一下王氏,出出昨天那口悶氣,真沒想讓雲舒來侍疾,聽到她的聲音就感覺胃疼,僵著脖子笑了下:“怎麼會,我也疼你。”
雲舒點了點頭,眨巴著眼看著她。
“三媳婦也來啦,起,不是都說過不用來了嗎。”張氏這才淡淡說道,讓她們起身。
“老太太身體不適,媳婦自當前來。”王氏恭敬地回答,隻字不提是香蘭喚她們來的。可以說,自從想開以後,只要不涉及一雙兒女,她腦子在一般情況下還是轉得挺快。被別人叫來侍疾,和主動前來侍疾是兩個概念,想來那丫頭也不敢胡說。
“女兒給母親請安。”靜寧這才緩緩起身向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