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顧?上了龍床不照樣被趕了回來?”紫苑諷刺地笑著,“看來鳳訾汐你在皇上的心目中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呀。”
當她提到鳳訾汐三個字時,她的心中不免多出幾分嘲諷的笑意,看來她也只知道自己是鳳訾汐而已。
“你嘲笑這些對你有好處嗎?”她亦冷笑,“我與皇上之間,心中自有計較,只要不會對你們的計劃有太大的影響就夠了。”
聲音方罷,窗外突然傳來那一聲聲悠然的簫聲,陣陣襲來,寐思的心中一動,轉而走至窗前,遙望那天穹,“哪裡傳來的簫聲……”她似乎在喃喃自問,更像是在緬懷過去。
“像是從光影湖那邊傳來的。”紫苑也走至窗邊,聽著那簫聲,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笑,那簫聲像是有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去傾聽,去感受。
“紫苑你倒是對宮中極為了解。”
“這半年來,我可不是光會伺候人的。”
對她的話像是置若罔聞,徑自說著,“想必你的主子是個極為了解皇宮的人,否則你怎會這麼快就能摸透整個皇宮,更對諸位妃嬪的事都極為了解。”
紫苑臉色一變,正待解釋什麼,只見寐思悠然轉身,不言不語地朝寢宮外走了出去,紫苑立在原地,也沒有尾隨上去。因為她看出了寐思此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明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便也不去追隨,只怕會打草驚蛇。
這個寐思,似乎越來越難掌控了,如今的她似乎根本不像當初所見到的那樣溫順,像是在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她怕,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再也無法掌控她,是否就是要被主人殺掉的那一刻。
☆☆☆
寐思覓著那若隱若現的聲音一步步地朝永樂宮外走去,周遭有侍衛想上前阻攔,卻還是猶豫了幾分後退下,以往他們可以說是奉皇上的命阻攔她,人如今皇上對貴妃娘娘似乎開始有些不同了,若此刻他們再多加阻撓,若是有朝一日貴妃得寵,第一個要被拿來開刀的恐怕是他們。
想到這裡,他們也並未阻攔,只是靜靜地佇立著,由著貴妃娘娘那身影越走越遠。
寐思的目光像是在回憶些什麼,眼中透著哀傷,盲目地追隨著簫聲而去,直到那碧草叢生的光影湖,只見那湖上的一輪明月如水天相接一般,光輝而燦爛地讓人睜不開眼。
那個白色的身影,依稀立在那嶙峋巨石上吹奏著世上最美的天籟之音,就像是初次見面時,令人那樣心動。
可如今,那份心動早已變成黯然,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滋味,每當想起這些往事只覺得心中隱隱有些疼痛,可那只是隱隱的一絲疼痛,像是再也不如當初的那般疼痛。
風,輕輕吹打在他們身上,衣袂翻舞。
簫聲依舊,動人心魄。
一曲終罷,那白衣男子收簫回首,可身後卻依舊是那被風吹打而舞動的漫漫草叢,他分明感覺到方才有人接近,可如今卻人去樓空了嗎?
他的目光,那樣清雅而孤絕,望著那空空的寂靜深夜良久都沒有動分毫,只是靜靜地站著:你還是不肯見我嗎?
她躲在十丈之外那悽悽黑夜籠罩著的樹後,絕望的眼神遙望那繁星點點的黑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你為何還要以簫相引,不要因一時貪念而毀了一世功名。
他的嘴角淡淡地勾勒出一抹弧度,似在自嘲:可你畢竟來了,為何卻不肯出來相見。
她的手心狠狠掐在身後的樹皮,只覺有些疼痛傳入指尖:你已經退縮過這麼多次,那麼這次請再退縮一次,那樣我就能有理由繼續恨下去。
那一刻,天地間唯獨剩下風聲,也許這一刻,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收拾好心中的黯然,嘴角扯出冷冷一笑,正欲離開,突然一個黑影由眼前掠過,捂著她的嘴便將她輕易擄走。
她沒有掙扎,因為她能感受到這個氣味,那樣熟悉。
在匈奴有那麼一段日子,他們夜夜相擁而眠,可這個男人卻沒有碰她分毫,只因她的不情願。
也不知到了何處,只覺離光影湖不遠,四周皆是灌木叢草,十分隱秘。
“賀蘭修,你瘋了!這可是皇宮……”她一得到解脫,立刻壓低了聲音衝他怒道。
“就是煉獄火海我都不怕,還怕這區區一個皇宮?”他冷笑,看著寐思,“你說要自由,最後卻重投獨孤珏的懷抱,我真是小瞧了你演戲的功底。先是假意順從,厚實自服砒霜,再是假意要求自由,你說說看,還有多少是假的?你的純真,你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