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的功力才能引發尚未發揮的潛力的。他體中的潛力差不多已用盡了,要壓榨也“榨”不出多少了。
北宮望勉強站了起來,身形好似風中之燭,搖搖晃晃。是拿生命賭這最後一注呢?還是趁繆長風尚未能夠站起來的時候,自己立即逃走呢?正在北宮望躊躇未決,繆長風養精蓄銳、嚴陣以待的時候,忽聽得有一個人的腳步聲走上來。
這個人若是義軍,北宮望固然性命難保;但若是清兵,則繆長風也是難以逃生!
他是誰呢?
繆長風不知道戰場的形勢,北宮望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官軍業已全軍覆沒,按情理而論,除非沒有人來,若有人來,十居八九,自必是敵方的人了。
哪知“謎底”揭開,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見一條人影,飛快的跑上山頭,人未到,聲先發:“咦,你、你不是北宮大人嗎?北宮大人,你怎麼啦?”北宮望定睛一瞧,來的不是別個,正是他早已期待、唯一可以指望的救星唐天縱。
唐天縱是四川暗器名家,暗器功夫,號稱天下第一。故此,北宮望這次出京來作黃棟臣的“監軍”,特此請他來作助手。當他們遇伏之時,北宮望保護黃棟臣殺出重圍,但唐天縱卻在亂軍之中失散。北宮望知道他已是難逃一死,不料在這最緊急的關頭,卻突然發現了他。
北宮望這一下當真是喜從天降,連忙叫道:“快,快動手殺掉繆長風!瞧見沒有,他坐在那邊。”
繆長風背靠大樹,站了起來。冷冷的盯看唐天縱,一面調勻氣息,目光中毫無懼色!
唐天縱突然看見繆長風也在這兒,卻是不禁大吃一驚。要知他是在繆長風手下吃過大虧的,此時尚未知道繆長風業已受了重傷,見他神色自如,焉得不慌?要不是北宮望話說得快,他幾乎就要轉身逃走了。
北宮望哈哈笑道:“唐老前輩,你是武學的大行家,難道還瞧不出來嗎?他給我重傷,如今要跑也是跑不動的了。你用不著過去殺他,一枚暗器就可要了他的性命!”
唐天縱此時方始覺察繆長風雖然雙目仍是炯炯有神,但臉色則是蒼白如紙,當下瞿然一省,心裡想道:“不錯,他倘若不是受了重傷,早就應該把業已受傷的北宮望殺了。哪還容得北宮望向我呼援?”
繆長風一面用嚴厲的眼神震懾唐天縱,一面加緊運氣衝關。他的“太清氣功”已經恢復三分,只要真氣一旦能夠執行,就可以和唐天縱一拼,縱然始終不敵,也可以支援一些時候。
但可惜就在他的真氣即將衝開膝蓋的“環跳穴”的時候,唐天縱的暗器已經射過來了。
繆長風力貫指尖,中指一彈,“嗖”的一聲,把唐天縱射過來的一顆鐵蓮子彈開。冷笑說道:“一枚暗器就可要了我的性命?”
唐天縱不禁又嚇一跳,但他到底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一看繆長風既沒撲上前來,彈開的那顆鐵蓮子也沒飛出多遠,便即跌落,立即知道繆長風的功力雖然不是如同北宮望所說的完全消失,但殘存的功力也是有限,決非自己之敵。
唐天縱得意之極,縱聲笑道:“好一個彈指神通的功夫,但老夫倒要看你還能夠接我幾枚暗器?”
錚錚兩聲,連珠彈發。飛出去的兩顆鐵蓮子,一打繆長風上盤的太陽穴,一打下盤的竅陰穴。
繆長風彈開了打向上盤的鐵蓮子,打向下盤的那顆卻避不開,雖然穴道沒給打著,但也打中了他的膝蓋。他的真氣剛剛發行到這個方位,真氣一散,身形晃了兩晃,再也支援不住,“咚”的一聲,坐在地上。
唐天縱哈哈大笑,說道:“接不著了麼?”一揚手,三枚鐵蒺藜同時發出,鐵蒺藜比鐵蓮子重許多,打中了繆長風,即使不能取他性命,也可令他殘廢。(在唐天縱的如意算盤,最好還是將他生擒,勝於取他性命。)
忽聽得有人叫道:“繆大哥,繆大哥!”叮、叮、叮三聲清脆的音響,也不知是哪裡飛來的三個銅錢,把唐天縱的三枚鐵蒺藜打落了!
這霎那間,繆長風幾疑是夢,失聲叫道:“紫蘿,是你!”
雲紫蘿叫道:“不錯,是我!你放心吧!大夥兒都在後頭,這兩個老賊跑不了啦!”
北宮望叫道:“別上她的當!就只這潑婦一人,這潑婦不是你的對手!”
唐天縱是個老狐狸,一想不錯,要是敵方大隊人馬來了,豈能只是雲紫蘿一人出聲呼喝?哈哈笑道:“你想嚇跑我嗎?我偏不走。既然你們大隊來了,我反正跑不掉,不如拿你作為人質!”
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