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處美麗的、優雅的花園,現在,一片粉白的圍牆正攔在中間。
圍牆的前端有一個圓門,四名灰衣大漢守在圓門兩邊,四個人俱是手握雙環刀,目光炯然,一瞬不瞬的時時往周遭查視著。
略一遲疑,龍尊吾直奔牆尾,那裡也有兩名灰衣漢子在執刀巡行,但是,顯然他們注意力沒有圓門的那四位來得集中。
猛然吸了口氣,龍尊吾筆直拔衝空中,他這奮力拔升之勁,使他一下子幾乎升到了七丈還多的高度,在空中一個轉折,已快逾閃電般越牆而入!
兩名灰衣大漢中的一個忽然揉揉眼睛,迷迷惘惘的朝夜空中仰頭張望看,他的同伴無精打彩的道:“老叄:你看什麼?”這位仁兄吁了口氣,懶洋洋的道。:“莫非我疲乏過度花了眼啦?方才我似是打眼看見一團灰忽忽的影子在八、九丈的上空飛了過去……”他的同伴“呸”了一聲,道:“你何止花了眼,簡直暈了頭,別說我沒看見那什麼影子,就算有,也準是夜鳥一類的玩意,或者是一塊雲,那有人能飛得那麼高的?”
壓低了嗓門,他又道:“只怕咱們城主也沒有這個道行!”
活翅膀,搜搜奸細……唉: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了,老是疑神疑鬼的,看見什麼也覺得搖搖幌幌的不大對拍拍腦袋,這灰衣漢子打個哈欠,有氣無力的道:“說得有理,說不定是他們養的角鷹晚上放出來活勁……”另外一個跟著嘆了口氣,道:“大小姐被人擄去了,這後宅還守個什麼勁?連夫人都在外面奔尋,咱們就只算在護著裡頭的幾十個丫環,媽的,命真賤礙…兩個人在發著牛騷,龍尊吾隱在牆角暗處聽得分明;他笑了笑,拍拍脅下的徐美媚,悄聲道:“你們銀城屬下就全像這兩位麼?好不窩囊。'徐美媚憤恨的死盯看龍尊吾,連眼皮子全不眨一下,龍尊吾伸伸舌頭,遊目往前面看去,嗯!這果然是內宅的格式,在花木扶疏中,有叄幢小巧雅緻的小樓分列座落著每座樓前都有一個精美的花園與水池,一為長,一為方,一為圓,樓與樓之處有覆蓋看琉璃下的曲廊相連,而叄幢小樓一座是白色、一座是紅色,另一座,嗯,是翠線色的。
微微一笑龍尊吾道:“那幢翠綠色的小樓,大約就是閣下的閨房了吧?”
徐美媚悶聲不響的,眉宇唇角,卻流露出太多的悲痛、委曲,以及羞辱;龍尊吾搖搖頭,緩緩的道:“本不想進你閨房,這對你我來說,都是極為不適的,但事到如今,只能通權一次,若是有緣,再容我致謝吧。”
微微伏看身軀,龍尊吾在花木廊影的掩遮下,矯健無比的掩向了那座可愛的翠綠色小樓。
沒有從正面的兩扇雅巧的琉璃鑲著綠紗的門兒進去,他繞了個圈,騰身飛上了樓後一扇垂著綠色絲幔半開著的窗戶,這一掠進,唔,龍尊吾險些被房中那股軟綿綿的幽香窒息住了。
這是一間寬敞的,一看即知為女子居住的閨房,整個房間全是一見令人心旌兒動盪的翠綠色,綠色的牆壁、綠色的絲氈、綠色的絲幄絲色的矮榻,甚至連四盞宮燈的罩子都是綠色的。
一張小巧的綠色臺斜斜擺在矮榻的對面,壁上懸掛著兩軸“仕女賞荷圖”,一隻琵琶懶散的置於一方描金獸腿的黑漆矮桌上,六張罩著綠色絨墊的錦蹲隨意擺著;另一個綠色高几上的綠玉香爐,卻早已冷寂寂的沒有一點檀香繞了。
深深吸了口氣,龍尊吾將徐美媚放在榻上,他伸了伸腰,坐在一張錦蹲上,望著徐美媚,他道,“可以告訴我我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麼?”徐美媚閉著眼不吭聲,龍尊吾沉默了一會,道:“徐姑娘,讓我們平和的談談,何苦非要弄得血濺叄步不可?相信你我都不顧有這種祈望……”說到這裡,龍尊吾忽然“哦”了一聲,他走上前去,俐落至極的探掌拍開了徐美媚身上被封的兩處穴道,低沉的道:“現在,你應該可以說話了。”
徐美媚睜開眼睛,古怪而深沉的盯視著龍尊吾,她的目光是那麼無畏,那麼幽怨,又那麼毫無保留,任龍尊吾是如何豁達,卻也有些承受不了,他竟有些的微微側過臉去,吶吶的道:“徐姑娘,我在問你的話……”徐美媚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已栽在你的手中,可以任意拷問了嗎?”徵了徵,龍尊吾道:“我並沒有拷問你……”徐美媚冷冷的道:“老實告訴你,你不要自鳴得意,這『拾翠樓』豈是你等野男人可以隨意來去的?如今你是自投羅網,來得去不得了。”
龍尊吾沒有表情的笑笑,道:“到了去不得的時候再說吧,至少目前景況還沒有如止惡劣,徐姑娘,你不可忘記,現在你仍是我的俎上魚肉,任我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