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與意圖,不才雖然不敢說全然知曉,卻也可判測個十八之九。”
“氨了一聲,龍尊吾道:“既是如此,夫生何為不在美媚的習性上多加勸導?”
輕喟一聲,牟遲德道:“正如方才所言,上下有分,不才言談不可逾規,況且,其中關係亦大相迥異,臂如公子你的一句話,就較不才的十句話還管用得多。”
面孔微微一熱,龍尊吾道:“先生說笑了。”
牟遲德目注龍尊吾,嚴肅的道:“不然,公子與小姐之事,不才甚願公子能摒除一切障礎與小姐結為連理,其因有二:一則小姐心性強傲,正須公子時加疏導勸解,再則亦可避免小姐為此事而另生事端,小姐的脾氣公子大約已經領略,而城主伉儷又愛之若命,如果再生枝節,則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風,傷殘多少無辜人命&。”
龍尊吾連連點頭道:“我自然會盡力而為。”
頓了頓,牟遲德又道:“自紅崖混沼一戰,不才已深深為公子之豪膽巨魄所傾倒,私心對公子仰慕不已,尚望公子能以本身之氟質度量感化小姐,使小姐能更趨善境,則公子功德無量,銀城上下幸甚。”
龍尊吾緩緩的道:“我想,可以如此。”
牟遲德欣慰的道:“不才衷心祝賀公子與小姐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一抱拳,龍尊吾道:“謝謝。”
略一遲疑,牟遲德又道:“至青江後,公子行蹤如何?”
龍袋吾坦率的道:“回大明縣城,見故友,追舊仇!”
牟遲德正色道:“不才願傾囊助公子一臂。”
苦笑了一下,龍尊吾道:“我心中領受了,先生。”
牟遲德迷惘的道:“公子有所不受,這,是為了什麼?”
目光望著玻璃罩子外的澄澈湖水,龍尊吾低黯的道:“這些仇家給予我的,不僅僅是仇恨而已,其中,尚有無比的羞辱,夢魘也似醜惡與殘酷。”
牟遲德深沉的道:“所以,公子要親手刃仇?”
坦白的點頭,龍尊吾道:“不錯,當刀鋒割進他們的軀體,在心靈上的創傷或者仍不能平復,但是,意識上的仇怨卻可得到發??,至少,我不會再如目前這般痛苦。”
牟遲德含蓄的一笑,道:“心靈上的創痕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消彌,公子,長久的摯愛與關懷將能令你感到慰藉,能使你從悲愴中恢復愉快。”
淡淡一笑,龍尊吾道:“但願如此了。”
略微猶豫了一下,牟遲德低沉的道:“公子這些仇家,與公子所結之仇,不知是屬於那一方面?不才無禮,貿作推斷,可是關在『情』上?”
嘴角抽搐著,龍尊吾道:“是的。”
一咬牙,他又道。:“乾脆說了吧,他們一共有四個人,把我縛在柱上,將我殘至重傷,當著我而輪姦了我的妻子,於是,我的妻子咬舌自盡,他們又轉回殺我,然後揚長而去,但老天有眼,我幸而未死,因此,我便天涯海角四處追尋他們,只要一息尚存,我會一個個的將他們尋到。”
,楞了好一會,牟遲德憤怒的道:“公子,這些畜生的蹤跡至今尚未得一絲線索麼?”
苦笑一聲,龍尊吾道:“已被我殺了一個,傷了一個,他們託庇於一撥黑道幫會之中,為了殺傷他們,引起了這撥黑道幫會的報復,他們在一個多月以前便大舉沿紅崖混沼之側往大明縣城尋仇,因此,我只得先在那裡截殺他們,我不願為了我而累及在大明縣城的朋友,先生,我們相逢的那個夜晚,正是我截殺他們的時候。”
牟遲德尷尬的搓著手,吶吶的道:“當時不知事情竟是如此嚴重,不獨沒有幫上鮑子的忙,反而使公子誤了事,想來,唉,真是不該。”
輕喟了一聲,龍尊吾道:“事情過去也就算了,好在日子還長,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總會再找著他們的。”
沉默了片刻,牟遲德忽道:“這些事,公子,小姐都知道了麼?”
搖搖頭,龍尊吾低沉的道:“她尚不知。”
牟遲德輕輕的道:“既欲修雙好,公子,你應告訴小姐。”
目光有些黯淡,龍尊吾嗓音有些??啞的道:“這並非愉快的事,我個人承受已覺殘酷,又何苦再要美媚為我傷痛?待時間到來,我不告訴她她也會明白。”
牟遲德的視線有些悠忽與愴然,他凝注著空中的浮雲,浩渺的綠波,久久不能出言,不錯,人世間的慘事是太多,是難以盡書,但似這等令人髮指的罪行,恐怕要算是人間罪惡裡頂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