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攤開了宣紙照例臨帖。臨了那麼些日子了,雖說也時常找胤禛來給我捉刀代筆,但我書法的進步還是很明顯的,康師傅最近也說我的字算是稍稍有了那麼一點味道。至於是什麼味道,自然是董其昌的味道了。康師傅是說我可以隨便選那些名家的字型來練,可是他一開始給我苗紅的就是他自己寫的字,他的字麼百分之百是仿董其昌的,我跟著他練來練去自然也脫不開這個影子。不過,也好,胤禛那小子練的也是這一路的,幫我捉刀的時候也省得改字型了。
臨了有十幾張了,我的手也酸了,便停下來歇歇。一抬頭,看到外頭廳堂中,小穗坐在桌子旁,在一晃一晃的燭火下,正一心一意地繡著什麼。我一時興起,便墊著腳偷偷地走到她身後,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東西,一看,原來是個荷包,上頭的樣子是一對鴛鴦,已經快繡好了!
“嘿嘿,這個是不是送給塞圖的呀?”我打趣道。
小穗兩頰緋紅,垂著眉眼,羞羞答答的,道:“主子,快還給奴婢吧!”
我將荷包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哈?想要麼?自己來搶呀!”
小穗看著近在咫尺的荷包,果然伸手來搶了。我本來就是想逗著她玩的,自然不能這麼輕易地讓她拿回去了。於是我們倆圍著桌子就鬧騰起來了。
“來呀來呀,來拿呀!”我不斷的挑釁著小穗,心內是最近少有的輕鬆。
小穗左撲又撲的,我是左躲右閃的,忽然,桌子上的燭臺不知怎的就倒了下來,恰好燭火倒在了我的手臂上,雖然沒有燃起來,但已經燒了一個大洞出來。
小穗的臉都嚇白了,當即跪在了地上,不住的懺悔:“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我攙了她起來,道:“你這是幹嘛,是我自己愛玩,不干你的事。”
“主子,這件衣服可是您平常最愛穿的呀!”小穗望著燒出來的破洞,臉上盡是惋惜表情。
我看著這個破洞,倒是忽然心頭一亮,道:“不礙事,你忘了,咱們這兒不是有個思琪嗎?她的女紅功夫可是了得。你把衣服送過去,讓她補一補就行了。”
“是啊,奴婢怎麼忘了這一茬了!那奴婢這就送過去!”小穗說完就拿著那件破衣服出了廳堂。
*** *** ***
“小穗,我的那塊黃玉琴鎮紙哪兒去了?快幫我一起找找。”
用了晚膳後,我攤開宣紙,又打算開始臨帖,卻發現平日裡常用的那塊用黃玉雕成七絃琴似的鎮紙少了。
“啊?清早出門兒的時候還看到的啊!”小穗在書案上,書案底下,抽屜裡,全都翻找了一遍,空空如也。
她肯定是找不到的,那個小巧玲瓏的鎮紙早就讓我交給秦忠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時候應該在張南的房間裡躺著呢。
我緊皺著眉頭,恨聲道:“最近還真是怪了!先是筆不見了,這回又是鎮紙不見了,改明兒是不是該連整個書房的東西都不見了啊?去,讓秦義馬上滾到這兒來!”
轉眼間,秦義就出現在書案前,低著頭跪著,大氣也不敢出。
我猛地一拍書案,喝道:“秦義,你是不是也不想當這個首領了?我的黃玉琴鎮紙呢?到底哪兒去啦?”
“回……回主子,奴……奴才昨兒個收拾的時候還……還在……”老實的秦義嚇得結結巴巴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昨兒個,那今兒個是誰收拾的?”我忍住想笑的衝動,強裝出一副震怒的樣子。
“是……是……張南。”秦義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我吩咐一旁的小穗:“去,把張南和秦忠都給我叫進來。”
張南和秦忠很快都也出現在書房內,我自然又是一番厲聲責問。他們倆肯定說沒有見到,也沒有拿過。
我冷哼了一聲,道:“這倒是奇了啊,鎮紙會自己長腿跑了啊?這陣子我可是聽說別的宮裡有些人手腳不乾淨,被送到南苑罰了苦役,我可不希望我這兒也出這樣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清理門戶
那跪在地上的三個全都低著頭,不言語。
“你們三個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不要做出讓我心寒的事!”我說著,挨個兒掃視了他們一遍,這三個還是不說話。
“……我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後若是那鎮紙出現在院子外的那棵槐樹底下,那這件事就到此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