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聲“請”。兩個彪形大漢的夾擊“護送”下,策旺悻然離去,而與此同時,那黑衣人卻恭敬地朝我一拱手,道:“夫人,請上坐!”
我順著他的手勢望去,那是一把紫檀木圈椅,做工精緻,一點兒也不比宮裡的做工遜色。事已至此,只能靜觀其變了,這黑衣人一口一個“夫人”,對我的態度十分的恭敬,料想我的性命一時半會兒應該無憂。如此思忖著,我就大踏步上了臺階,大喇喇地坐到了那把圈椅上,才剛坐定,就聽“吱呀呀”一聲,廳堂的門關閉了,站在堂前的兩位黑衣人將面罩一摘,兩手一拱道:“在下石敬宗、在下尉遲奎,見過夫人!”
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莫名其妙就成“夫人”了,怎麼聽怎麼彆扭!這兩個賊匪肯定認錯人了才會這麼恭敬。為安全起見,也只好將錯就錯,“夫人”就“夫人”吧,慢慢想辦法脫身吧!想到這裡,我暗暗深呼吸了一下,穩了穩心神,擠出一個笑容道:“二位……英雄快快免禮。”
“謝夫人!”兩個黑衣人謝了一聲,站起身來,我這才發現,原來昨夜抱我上車的黑衣人,剛才自稱叫石敬宗的是個中年人,面容精瘦,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兩鬢有些花白,下巴上還留有短鬚,另一位自稱為尉遲奎的,也就是昨晚將策旺一把扔上車的卻是個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正宗國字臉,一臉的堅毅,滿身的正氣,讓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與“賊寇” 二字扯上關係。
“夫人,”石敬宗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出來,道,“這是您的吧?”
我定睛一瞧,居然是手串!我迅速瞟了一眼手腕——空空如也,王和均送我的那條手串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了!
當初離宮出走整理行禮時,偶然看到這串手串,想起玉娟嫂曾跟我說過,這手串有特殊功用——萬一哪天我遇到什麼難事兒,走投無路,看到店鋪外面的招牌上有“玉蘭花”標記的便可進去求助。為以防萬一,出門時,我便將它順手戴在了腕子上,沒想到它這會兒居然出現在石敬宗的手上。到底是什麼時候丟的?
“是啊,是我的,怎麼會在你那兒?”我伸手想將手串拿回來,石敬宗卻將手往後縮了縮,道,“不知夫人還記得手串上所刻的幾個字否?”
手串上刻的字?王和均給我的手串上所刻的字,我當然知道——“月之華”。這三個字我曾在心中默唸多次,卻不知到底有什麼深意。不過,這個石敬宗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應該是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他手上的那手串看著是很眼熟,可天底下手串長得差不多的多得是,手串上刻字的更是不計其數,我一開口說“月之華”,結果被這兩個賊匪一刀給“咔嚓”了可怎麼辦?
“夫人?”石敬宗面上帶笑望著我,眼睛一動不動地瞄著我,顯然是在觀察我的神色。
“這個我當然記得,至死也忘不了啊,呵呵……”我笑呵呵地應付了一聲拖延時間,心中暗暗嘀咕:怎麼辦,怎麼辦?答是不答?王和均啊王和均,你要真是這裡的強盜頭子該多好,唉!可惜,就他那樣子,怎麼可能是呢?今天本公主算是倒黴到家了!
“夫人請說。”石敬宗又催了一次。
靠,催命鬼!強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臟,懷著拼死一搏的心情,我開口道:“月之華!”
錯就錯吧,又不是我非要當這個“夫人”,也不是我逼著他們去救我的,是他們自己錯認的!強盜也不能不講道理吧!要是他們要拿刀砍我,我就先高聲哭叫一聲,我“拉警報”的功力還是不錯,那一聲“魔音穿腦”,怎麼樣也能讓他們愣一愣神吧……正當我忐忑不安地在想對策時,卻見那石敬宗與那尉遲奎交換了一下眼神,又回頭對我道:“與它成對的另只一手串上的幾個字,不知夫人知曉否?”
嗯?!什麼狀況?難道剛才我答對了?我心中頓時騰起異樣的感覺,渾渾噩噩回了句:“日之光。”
話音剛落,就見石敬宗雙手捧著手串奉還給我,而後偕同尉遲奎十分鄭重地正了正衣冠,雙膝跪地,對我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口呼:“四明會青龍分舵舵主石敬宗、角星堂堂主尉遲奎,叩見總舵主夫人!”
我目瞪口呆,沒想到隨口胡謅的兩句居然透過了考驗!
低頭仔細端詳了下手串——沒錯,的確是王和均送給我的那串!
四明會……總舵主夫人?!難道遠在江南的王和均真是這個“四明會”的總舵主?
不會吧?!太令人震驚了!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又讓人不得不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將目光從腕子上的手串移到了仍恭敬地跪伏在地上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