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手,我湊過去一瞧:居然有血跡!看來剛才那一拳還打得挺準。
“快把頭仰起來,不然血會一直流的!”說著話,我拉著朱和均在床沿上坐下,用手在他額頭輕拍,估摸著鼻血不會再流時,便停了手,道:“好了。”
“好了?”朱和均有些訝異,仰著脖子道,“剛才你那一拳手勁兒可大呢,拍這麼幾下就能好?繼續拍,繼續拍!”
剛才因為內疚,一開始幫他拍額頭時,我心無旁騖,可拍了一會兒,那感覺就有點兒不對勁兒了。我跟他之間貼的太近了,可離遠了吧,我又夠不著!跟異性之間貼得這麼近,目前讓我覺著心裡比較舒服的唯有班第,對於他,說實話,這會兒只覺著尷尬。
“拍了好一會兒了,應該不會再流了,我流鼻血的時候,也差不多拍這麼長時間,一般都可以了的。” 我開始找理由推脫。
“你可以,我不行啊,我小時候鼻子受過傷,稍稍一碰就血流不止,得拍老半天才行,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娘幫我拍的,這回是你肇的事兒,你可得負責到底!”朱和均說話的口氣和神色都像極了被人欺負了的小朋友,有幾分正經卻更帶了幾分賴皮,我疑心他這話是誆我的,便遲疑著沒動,朱和均瞄了我一眼,抓起我的手往他額頭上一摁:“快點兒,不早了,你幫我拍好了,我還得給你做飯去呢,你不想再吃饃,吃饅頭之類的吧?”
唉呀,居然拿吃的來威脅我!果然是想吃豆腐哇!看我怎麼拆穿你!
我依言在他額頭輕拍了兩下,而後忽然右手捂了肚子,作痛苦狀蹲在地上,朱和均大驚,立馬彎下腰來關切道:“怎麼了,怎麼了?肚子痛嗎?”
“我……我……”我故意頓了片刻,才痛苦萬狀地抬頭望向他——這傢伙果然在騙人,鼻子好好的,一滴血都沒再往下流。我沒說話,收了方才裝出來的痛苦表情,笑吟吟地望著他,站起身來。朱和均立馬明白他上當了,他剛才的假把戲也被我看穿了,便“嘿嘿”地乾笑了兩聲,一臉諂媚地道:“你的手法就是不一樣,你拍的時候吧,我覺得特別的舒服,比我娘強多了!瞧瞧,拍了那麼一會兒,鼻血就止住了。有什麼訣竅嗎?”
“朱總舵主,”我堆起笑臉道,“若我沒記錯的話,你快當爹了吧,拜託注意點兒形象好嗎?”
一聽這話,朱和均臉上所有的嬉皮笑臉瞬時全收,眼神略略暗了一暗,張了張嘴,想要跟我說什麼,卻又低頭抿了抿嘴,朝我乾巴巴地笑了笑,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這什麼跟什麼啊?這話什麼意思?完全“牛頭不對馬嘴”嘛!正想問個究竟,朱和均卻搶先道:“我去廚房,你再睡會兒吧,這回別靠著了,當心脖子疼,吃飯了我叫你。”說完話也不等我答話,轉身又出去了,好像房間裡有鬼一樣。
這傢伙,怎麼了?不高興了嗎?難道我剛才說的話不對?他真正的老婆不是懷孕了嗎?他是快要當爹了呀,當爹的當然要給孩子豎立個好榜樣,所以要注意形象啊!就像康師傅那樣,處處以身作則,呃……當然了,康師傅是過於嚴格了,要是能稍微松一點兒就好了!班第這傢伙處處學康師傅,將來可不要成為康師傅第二啊,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孩子的童年豈不是很悲慘?呃……我這是怎麼了,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我坐回到床上,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果然天色漸暗,又接近傍晚時分了。我伸了個懶腰,感覺還是有點兒累。捶了捶痠疼的脖子肩膀,決定還是正正經經再睡會兒。於是麻利地脫了鞋子,脫了外衣,鑽進被窩。塞好了被子,忽又想起,朱和均去見策旺阿拉布坦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剛才那麼一折騰都忘了問了,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記住。
我是真的累了,躺下沒多久又睡著了。朱和均也的確說話算話,外加周到體貼,提前讓丫頭來叫我起床,待我梳洗穿戴整齊後,又把飯菜端到了房裡。原本,我想問他關於策旺的事兒,可門外有侍從伺候著,只好暫且壓下。朱和均這回吃飯很安靜,一言不發,也不看我一眼,臉上半點表情也無。房裡靜悄悄的,唯一的聲響便是筷子、調羹偶爾碰到碗沿的“叮噹”聲。沉悶的晚餐結束得也快,喝了幾口飯後茶後,朱和均拿眼瞄了我幾下,長嘆了一口氣,起身道:“我出去下。”
“怎麼?事兒還沒辦好嗎?”我拿起茶盞喝了口茶,隨口問道。
“什麼事兒……哦,那事兒,已經妥了。你放心。我走了。”朱和均說著就站起身來。
妥了?這朱和均還真有兩把刷子,居然能讓策旺聽他的話?我忙拉住他,想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