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動作頓時讓秦小雅的脖子幾乎立刻充血,她顧不上撿起掉在地上的風車,扭頭匆匆走開了。
如果就此畫上一個句號,那麼秦小雅的一生無疑會是另外一番光景,她會和大多數同齡女孩兒一樣,正常地工作、生活、與一個同樣平凡的男孩子戀愛結婚,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即使難免遭遇到生活中種種坎坷,那也是平常。
那曾令她小小失儀的一幕,會很快被淡忘到了無痕跡,決不會像後來那樣發生一連串讓秦小雅始料不及的事件,並令她的人生從此改寫……
在公園門口,秦小雅等了半天,仍然沒有找到同伴,於是決定自己回去。就在這時,石歷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這一次,年輕人似乎是專為她出現的,因為他的手裡,正拿著剛才被秦小雅失手掉落卻又沒有再拾起的小風車。
看著年輕男子微笑著走近,秦小雅的腳如同生了根似得站在原地,就那麼等著那陌生的年輕人走到面前來,彷彿這一刻,她已經等了千百年。
兩個人就那麼相識、相愛了。
石歷似乎是憑空出現的。在京城,他獨自住在一個據說是祖上留下的小四合院裡,沒有四鄰,沒有朋友。石歷告訴秦小雅,他是做古董生意的——事實上,石歷確實經營著一個小小的叫做金石齋的古董鋪,不過大多數時間,他都把生意交給店員,而自己卻在家裡揮毫潑墨,自得其樂。
像石歷這樣的人是秦小雅從沒接觸過的,對他和他所說的一切,她都覺得陌生而新奇,然而這有什麼關係呢?戀愛中的女孩子對心上人的家世、財產、學識等等全不在意,只在乎對方眼睛裡傳遞過來的情意。
然而兩個人的戀愛卻遭到了秦家的老祖宗——一個隻字不識,篤信佛教的老太太——秦小雅奶奶的強烈反對。在秦小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把石歷介紹給家人的那一天,老太太昏花的老眼甚至沒有把石歷打量清楚,就憑著本能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無論石歷的外貌、談吐、見識或者別的什麼在同齡人當中均是佼佼者,可是老太太卻用她生平最激烈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決絕的態度強烈反對著兩個人的結合。
她神色俱厲,有點不近人情地當著石歷的面便發作了:“如果你再和這小子來往,就滾出我的家門口!”
老人家在大家族裡享有至高無上的權威,龍頭柺杖一頓,說出來的話字字千鈞,連秦小雅的父母都不敢說話。
石歷見狀,便客氣的站起身,向第一次見面的秦家上下拱手告辭,態度依舊謙沖有禮。
秦小雅一言不發,挽著石歷的胳膊一同走了出去。
到現在,秦小雅也沒有後悔過自己這樣的選擇。事實上,同石歷相處的日子,每一天都如同置身天堂,她已擁有了一個女人最幸福的時刻,所以,即便這幸福因著厄運失去了,她也決不願苟且地用“湊合”來敷衍自己,因為曾經的快樂與滿足已經足以支付這一生一世!
兩個年輕人各自結束了自己的生意和工作,離開了京城,遠遷到江南水鄉的一個小城,在風光秀麗的太湖邊定居。秦小雅進了一家市立醫院,而石歷則坐鎮家中,每天書畫自娛。
不久,秦小雅便懷孕了。
對於那即將作父親的訊息,石歷的愕然和隨之而來的狂喜是秦小雅始料不及的,石歷一改往日溫文儒雅的穩重作風,竟高興得像個孩子。
在一切似乎都將越來越美好圓滿時,變故驟然而至。
那一天,小兩口高高興興地去逛廟會——儘管石歷向來不願意來這種地方,但是妻子想去,於是他便言聽計從。
也不知為什麼,一向不喜歡湊熱鬧的秦小雅看見廟前被一大群人圍著的那個叫“老神仙”的算命先生時,竟然心血來潮,想去卜上一卦。
“如果你願意,那就去吧。”石歷微笑著挽住妻子,溫言道。
“老神仙”其貌不揚,六十多歲年紀,留著幾縷稀鬆的山羊鬍,裝模作樣閉目思忖片刻,猛然睜開眼睛,語氣誇張地說道:“這位太太,恭喜你即將喜得貴子……咦!不對不對……哎呀!你這一生可是有兩大災劫呀!”
原本想聽些吉祥話兒的秦小雅不樂意了,拉了拉丈夫的衣袖,示意要走,石歷卻滿不在乎地笑道:“且聽聽看嘛,不都說他挺靈的嗎?”
“老神仙”越發來勁,指手畫腳,口沫橫飛地自我吹噓了一番之後,又板起一幅正經的面孔,鄭重地指出秦小雅一生的兩大災劫所在:其一,半年之內,她就將夫妻分離,永不相見,此為第一劫;其二,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