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微燻,春風滿面地走了進來。
綠珠忙屈身行禮:“候爺~”
姜梅冷著臉,也不肯解釋,默默地凝視著窗外。
柳燁也不以為杵,靠過去在她身後站定:“說到賞雪,宮裡頭除了寒香殿,就只有五弟的雅嵐殿最是適宜。正好那邊送了貼子過來,邀咱們過去一聚,你若是……”
“抱歉,”姜梅打斷他,冷冷地道:“我倦了,要去你自己去。”
當著綠珠和一干宮女的面,柳燁連碰兩個釘子,心頭火起,把臉一拉:“江湄,你當這裡是靖王府呢?別給臉不要臉!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姜梅一言不發,起身往外就走。
“站住,你去哪?”柳燁厲聲喝道。
姜梅頭也不回,冷笑道:“既然非去不可,何必假惺惺地問我的意見?一切隨候爺做主就是。”
“江湄!”柳燁大喝一聲。
“小姐~”綠珠心頭一震,悄然拉了拉姜梅的袖子:“你且忍一忍吧,啊?”
柳燁大踏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睨著她道:“江家在啖星還有這許多產業,上上下下百多條命可全捏在我的手裡,你自己掂量一下,別到時說我沒有提醒你!”
姜梅氣怒交加:“柳燁,你真卑鄙!”
“識時務者為俊傑,”柳燁面色鐵青,冷著臉道:“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也不會虧待你,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何苦硬要往南牆上撞?”
要她忍氣吞聲嫁這衣冠禽獸,她情願在南牆上撞死!可,君墨染擔憂的聲音忽地閃過腦海:“湄兒,暫且忍耐幾日,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去。”
好吧,她忍!
閉上眼,努力調勻了呼吸,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平靜:“雅嵐殿在哪?”
雅嵐殿,蒼松翠柏環繞,雕欄玉砌,因鮮有人走動,積雪平整如鏡,除偶有幾名太監宮女在掃雪清道外,四處一片靜謐。
霜風徐徐地吹來,姜梅冷靜不少,胸中憤怒惶恐激動憂急的情緒漸漸地平息下去——事已至此,焦急無益,保持冷靜理性的頭腦,才有機會擺脫困境。
為什麼見到君墨染之後,心卻亂了呢?
一陣優雅的琴音,夾在風雪裡斷斷續續地傳了下來。
“五弟好雅興,正對雪撫琴呢!”柳燁駐足聽了片刻,唇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的微笑:“咱們快走吧!”
“急什麼?”姜梅神色冷漠,淡淡地頂了回去:“左右是在他的府上,還怕他跑了不成?”
柳燁眼望著幽深的庭院,低低地道:“我有三年未見著五弟了呢,不知他的腿疾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