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的臉色變得蒼白,聲音再次顫抖:“很密集的槍聲。然後門忽然開啟,幾名軍官衝了出來。他們剛跑出門口,就是幾發鐳射射出來……擦著我的臉,打穿了拉菲爾少尉,還有安布拉齊少校的身體,血流了一地。”
中士的眼神直勾勾的。
“是傑拉姆艦長開的槍?”希爾問。
中士點點頭:“我看到艦長從會議室走出來,手裡拿著槍,身上全是血,在他身邊還有一些其他軍官。他們就象一群瘋子,見人就殺。艾伯特副艦長給了我一槍,鐳射打穿了我的身體。我倒在地上,看著他。那眼神,冰冷,無情,一點都不象他……”
中士說著指指自己的胸口:“就是從這裡穿過去的,克萊爾說再偏上一點我就當場死掉了。實際上就算是這樣,我本來也該死掉的,因為傑拉姆艦長打算給我的腦袋上再補一槍。”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是雷諾救了我。他從會議室裡衝出來,打了傑拉姆艦長一槍。”
“你是說他也參加了會議?”
“是的,他打中了傑拉姆艦長,但是傑拉姆艦長沒死。他們相互射擊,那些軍官就象瘋了一樣,射殺聞風趕來的每個士兵,甚至想要破壞星艦……”說到這,中士長出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希爾先生。我們開始反抗,並最終殺死了他們。那不是譁變,只是為了自救而發生的反抗。”
希爾點點頭:“我很抱歉我當初用那樣的詞說你們。”
“沒關係,你也只是想知道真相。”
“問題是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泰柯斯說是因為傑拉姆害怕了,可我不相信。克萊爾說是因為傑拉姆艦長他們因為巨大的壓力導致精神失常,這到是有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可是哪一條都解釋不通。”
“那為什麼你們後來不把這件事說出來?”希爾問。
“這是雷諾的意思。他說傑拉姆艦長有兩個孩子,其他軍官也都有子女,那些孩子中大部分人年紀都還小。如果這件事讓聯邦知道了,他們將不會成為烈士。那意味著他們的子女也不會得到照顧。所以我們不能說出這件事……我們不能讓那些孩子流離失所,更不能讓他們以他們的父母為恥。”
希爾無言了。
如果克斯威爾說的一切是真的,那的確可以解釋雷諾先前所做的一切。
一位艦長叛國,為了國家,為了人類,雷諾不得不全力阻止他。同樣的道理,他也不能讓聯邦政府知道這個訊息,畢竟孩子們是無辜的。因此而向他隱瞞也說得過去。
可為什麼希爾總覺得這件事裡透著一種古怪?
他看著克斯威爾,說:“你覺得,傑拉姆艦長會是那種因為怕死而背叛的人嗎?”
克斯威爾搖頭:“我所認識的傑拉姆艦長,睿智,勇敢,經歷過無數危險的戰鬥,卻從未向死亡妥協過。我無法相信,也不願相信這一點。這正是為什麼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那你為什麼不向聯邦政府說出心中的疑問?只是為了孩子?”
“因為我也相信雷諾。我所認識的雷諾不是一個會為了自己而殺死長官的人……我同樣相信他。”說到這,克斯威爾抱著頭低泣起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事困擾著我,我想不明白。所以希爾先生,我只能來找你,也許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
送走克斯威爾後,希爾陷入了長長的思索中。
一個優秀調查員的本能讓他意識到,傑拉姆艦長的背叛絕不簡單,背後恐怕有著更深的秘密。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希爾已下定決心要揭開這隱藏的一切。
於是他再次開始了自己的調查。
就象在地球上他做過的一樣。
他走訪每一位自由之心的戰士,詢問他們曾經發生的事,努力重現著當時的景象。
他更是跑到曾經的會議室裡去尋找線索。
可惜當初雷諾為了做假,已經改變了這裡曾經的佈置,後來又經歷了大修,會議室就變得與原來更不相同了。
但希爾並沒有放棄。
在地球調查的時候,他曾來過這裡,還保留了部分對這裡的記憶,他更是找來一些熟悉這裡的戰士,根據他們的描述,去還原這裡曾經的情況。
“那麼……傑拉姆艦長通常開會時是站在這個位置對嗎?”站在大廳的一角,希爾問一名士兵。
“是的,他是艦長,他在最前方。”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