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頭痛的問題暫時擱一邊,只要鑽心於自己喜歡的武藝就行了。
不知是不是出身獵戶在深山野林長大的關係,羽林自少就很喜歡聽金屬撞擊和拉動弓弦時發出的聲音。他不愛殺戮,也不是嗜武成狂,但只要是在輕鬆環境下聽見那些聲音,他就會感到一陣空前的滿足。不能否認這是一種古怪的天性,可恰恰是這種天性,練就了他一項神奇的本領。那就是,只要是武器發出的聲音,只要是他聽過的,他也能判斷出來,甚至能辨認出同一把武器。更甚的是,光憑聆聽武器的聲音,他就能憑直覺掌握武器主人的動向,身子做出適當的反應。這就是他得天獨厚的本能,也是他多年軍中不敗的秘訣。儘管他對自己的這項本領十分清楚,但除了他爹和尺老將軍知道外,他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半分,就是他最親近的醇,也從來沒有向他說過片言隻字。因為他爹趕他進軍營時只叮囑過他一句說話,讓他受用至今:記得凡事都要留一手!的確,要是留一手的話,這一手就足夠了。
帶著愉快的心情,羽林抽弓搭箭利落地“嗖”一聲,帶著鋼鉤的尖有如流星劃過,“噠”一聲沒入馬蹄中。箭落到了紅圈的邊緣,讓羽林抿住了嘴唇。他也意識不到他現在的表情有多可愛,整整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咬著嘴唇盯著糖兩眼放光。經過一番左瞧右度,估算過調整的角度和力度,他再一次搭箭拉弓但求一矢中的。他舔了舔嘴唇,狡黠地盯著箭靶,想著,只要中了中心,他就能從矢的嘲笑中脫逃了。還記得是矢怎麼嘲笑他的。其實他箭法不差,只是在矢面前實在遜色。矢拍著他的肩膀笑話他,說他上了戰場一定百發百中,發十箭能放倒九個敵人和一個自己人。羽林一想就火大,全力把弓一拉,“矢,我今天就要你給我閉嘴!”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孤注一擲的全力一擊。
“嘣嘣嘭嘭嘭”聾婆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鑼聲來了,嚇得弦從羽林手指間逃走,箭抓狂般地飛射而出,射斷了掛靶子的繩子,靶子就如羽林的心境一樣利落地掉到地上還打上幾個滾掀起一片塵。
“啊——呀——”羽林心中淌著淚,拿著弓在那氣得手舞足蹈,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了。直至鑼聲啞然而止,他冒著涼汗哭笑不得地把弓往一邊一掛。無意中,瞧見走到欄杆冒著熱氣的早點,釋懷了。
“今天是牛肉丸子啊。”走到早點旁邊,聞著散發的香味,羽林樂了。不知怎的,自從被趕到後院,羽林就老是受到優待,總有人在他不留意的時候把他喜歡吃的東西放到特定的地方。最初那幾天,他只是納悶,可後來他就不客氣了。因為他發覺,他沒有吃的那幾天,聾婆對他特別暴躁,要是他吃了,聾婆就一整天都臉上帶笑了。這裡頭的關係羽林就不深究,總沒有好東西無條件自送上門,非要把其拒之門外的道理。
坐到欄杆,他就拿起碗勺享用起來。甜甜爽口彈牙的牛肉丸子配上用牛骨熬的濃湯,吃得羽林食指大動。一碗下來,肚子填飽了,暖暖的,感覺真好。用在盤子準備好的布巾抹了嘴巴,心滿意足地長吁一口氣,這下就真的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享受著晨光,羽林伸了個大懶腰,“嗯哪,不知道醇和矢吃過早飯沒有。”
“好吧,去廚房看看,順便給矢找點吃的。”羽林站起,在後院也就算了,在府裡可要正衣冠的的把掛在腰間的上衣穿上,理好,羽林提了餐盤就要往廚房去。才踏進走道,就隱約聽見走道另一頭傳來女孩子的抽泣聲。
追索哭聲的來源,只見一個穿著淡路服飾的女孩子抱住一頭小白狗憑欄抽泣。走近一看,羽林認出是桃紅,只見桃紅淚眼盈盈的,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邊抽泣一邊在抹眼淚。桃紅哭得太淒涼了,以至羽林走到了她身邊她也沒有察覺。羽林怕嚇到她,對她輕輕問道,“小丫頭,今天怎麼又哭了?”
桃紅輕輕怔了怔,淚眼婆娑地轉身面向羽林,一見到羽林,她的眼淚就缺提了一般,放大聲音痛哭了起來,“嗚哇哇……啊——”一下子淚如雨下。
“哇啊。”羽林實在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把餐盤給飛了,手足無措在那跳,示意桃紅,“別哭了,別哭了,要是讓人以為是我把你弄哭了,就聾婆一個就能讓我去跳湖了。”
羽林這樣說,桃紅還真不大聲哭了,小聲哭,兩隻眼圈紅紅的,鼻子一抽一抽。
羽林親近她,“來,告訴哥哥,發生什麼事了?受委屈了?”
桃紅一邊抽泣一邊道,“我今早負責餵馬和小狗……想要找紅蘿蔔和小骨頭……怎知那些姐姐都不理我,跟老婆婆說……嗚嗚嗚,說了半天她都不知我說什麼。啊——梅子姐還等著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