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才不介懷,反正的目標明確,要的只是花魁寧彩蝶而已。想接近寧彩蝶不難,銀子是皇道,這點羽林還德行,老實不客氣大大咧咧到聯商會“借”,聯商會不明所以但恐防有失,羽林借三千,他們給一萬,銀子是不成問題,問題是羽林不懂得以聯商會和一簾夢的關係,只要說句話不就能與寧彩蝶見面了。只能嘆息,人啊,糊塗的時候就什麼糊塗事都能幹。糊塗也糊塗了,計劃不糊塗就行,好容易等鑼鼓聲起花魁出現唱完跳完,屬於色狼們的戰爭開始了。
花魁蒙了面紗,可見貌美但還見不得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色,可聽可見為聲腺銷魂體態柔美,一歌一舞都賞心悅目勾人心神。大家看得目定口呆,羽林倒覺得平平無奇,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他那杯茶。矢雖喝著茶但也沒多少表態,反正眼前女子美是絕對美不過他妻子,打也絕對打不過他妻子,更重要的是絕對不會燒他房子賣他田地把他拋池子裡去。話雖如此,叫價一開始,主辦方還沒有說底價,尺羽林那間接性抽搐的腦袋就來抽了,一張口三千兩硬是沒讓矢把茶都一口噴了回來。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羽林。銀子這東西向來與他無緣,他身上常備的只有銅板,一兩是多少銅板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也從追究。反正他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撿明王府現成的,衣服穿醇不要的衣料上好能穿上幾年,明王府的殘渣剩菜也能養肥他,他還是柴房的常客,苦命如他多是用兩條腿跑的,這些都不花銀子。結果這個經常用一年家當(兩兩銀子)買二十斤老燒刀回家給他老爹的大豪客,還怕幾十兩銀子委屈了人家青樓女子,一張口三千兩。
矢心中揪著痛,欲哭無淚,三千兩銀子啊,他娶石浪蝶時死去活來才湊夠三百兩銀子彩禮,當時就叫村子裡的人都眼紅,可是如果不是後來石浪蝶把債都替他還了他還欠人一屁股債。矢抓拳頭抓得掌心都快出血了,心中哪怕是恨道,尺羽林!我鄙視你!我痛恨你!最後至於無奈感嘆,有錢就是他媽的爽啊。
面對所有人都瞅怪物般瞅自己,羽林終於知道厲害了,偷對矢道:“我做錯什麼了嗎?”矢冷汗流到腳板底,抽搐著臉道,“你可知過去明王府一年的使費才二千七百多兩,雖然明王府以節儉聞名,但是你得注意,那是一年。你這三千兩足夠我鄙視你一輩子。”
矢這樣解釋,羽林看來是懂了,懂歸懂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放出去的箭駟馬難追。沒關係,讓矢鄙視去吧,讓大家驚訝去吧,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這樣一來看還有誰能跟他搶寧彩蝶。一陣驀然奇怪的安靜後接著就是炸開了鍋。三千兩銀子啊,能買下半間一簾夢,給這叫寧彩蝶的贖身都綽綽有餘,只求共度一宵?這開價的人不是來搗亂就是腦袋被熱水燙過。
沒法子,尺羽林的腦袋就是被熱水狠狠燙過,一簾夢的當家錢媽媽怎麼可能放過三千兩銀子便宜錢,帶上打手陣容鼎盛地來到了羽林和矢跟前。錢媽媽身子渾圓肥厚,滿臉的脂粉都遮蓋不住對羽林和矢的懷疑和不滿,張嘴就道,“本店決不賒賬。”
矢再嘆一口,不說話。羽林傻里傻氣瞄了矢一眼又瞄了那媽媽一眼,對矢道,“拿出來吧。”矢心痛欲絕地自懷中艱難地摸出了一萬兩銀子的銀票,媽的,手還在顫,才拿出來沒想被一隻閃電般的無影手奪了開去。
“什麼人!”倘若四肢還健全,矢或許還能勉強把那隻手抓住,可是如今坐在椅上卻是無可奈何。
“哎呀,陳公子,鬧事不得啊。”這人矢不認識,錢媽媽認識,怕是一簾夢的恩客。只見這位陳公子面板絕好容貌絕美身上豪華紫衣外加一條白玉腰帶,笑起來啊,孩子氣之餘更有一種鬼魅之美,活像朵姣妍綻放的蘭花。
“錢媽媽,我是誰啊,來鬧事的不是我吧。”陳公子笑臉盈盈,“來,讓我幫媽媽你看看這張銀票的真偽。”這陳公子笑得好好的,可是把銀票一翻,看見面額看見票號再也笑不出來了,臉色驟變有那麼一瞬間孩子氣盡退細看眉宇間還仿似挾帶殺氣,衝矢和羽林大喊,“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聯商會的現票!”
“聯……聯……聯商會的現票?”錢媽媽傻眼了。所謂聯商會的現票跟一般的銀票沒有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銀票要付手續費且不易流通,而現票卻是隻要與聯商會掛鉤的票號都得實額無條件兌現的。手上握有此種現票的人絕對非富則貴,至少也是聯商會的巴解物件,再加上一萬兩的面額,錢媽媽嚇得腿都軟了。
現票?矢承認自己是大鄉巴,沒有見過,冷汗出來了。羽林更加直言不諱,“現票?那是什麼東西?”
陳公子的臉再也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