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任何人進去。我們三個會快去快回。”
剩下的四個少年把屍首全部搬進堂屋,就關上門不再出來。
愣三知道燕子不會游泳,一定活不成了。他突然後悔得心口都開始疼,就想衝出去跟這幫人拼了,但鼓了半天勇氣,還是連小指頭都動不了一下。不大一會兒,村長苗大福、村支書羅志遠和老警察範耀祖陸續到場。
村子裡四處響起的炮仗聲逐漸減少,夜恢復了應有的沉寂。愣三看見眾人把屍首都搬了出來,還把劉舒婷的屍體也一道搬了出來。突然,劉舒婷喉嚨裡“咕咕”響動,嚇得正抬著她的兩個少年撒手就往後躲。劉舒婷摔在地上,身體扭曲著發出古怪的呻吟聲。
羅志遠驚異地說:“她還活著?”
範耀祖黑著臉,說:“不能讓她活著。這件事只能做成她和你們(指行兇的少年們)其中一個通姦,被回家的苗正男抓了現行。於是苗正男發了瘋狂,先殺了她,然後嚇跑了兩個女兒,正追殺姦夫時,就遇上準備到山上放炮的你們從這裡路過。苗正男殺紅了眼,見人就砍,連殺四人,才被你們自衛殺死。你們去幾個人沿著河道往下搜尋,一定要找到他的女兒,如果沒死,就弄河裡淹死,然後拋在河邊,等野獸去吃掉屍首,懂了嗎?我說的話你們千萬記清楚,有人來查的時候,只要你們各自的口供一致,沒有矛盾,這個血案才能包得住。”
劉舒婷先前以為咬舌可以自盡,誰知只是被咬舌的劇痛疼得休克了。這會兒被人搬動搖晃,就醒了過來。她聽見這夥人在謀劃毒計,也聽明白了丈夫已經被害,心裡悲恨異常,尖叫起來:“我做鬼也要來索你們的命……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天啦……”
眾人被她口齒不清的詛咒嚇得脖子後面直髮涼,誰也不敢亂動,只是心驚膽顫地交換著眼神。
範耀祖上前撿起地上的菜刀,遞給苗遠大,用命令的口氣說:“去,把她砍死。砍得越狠越好。”
苗遠大接過菜刀,遲疑地看了看父親苗大福,見他陰沉著臉不說話,便狠了狠心走過去,使個眼色,讓旁觀的兩名同伴上前死死摁住劉舒婷的雙臂,然後看也不敢看對方那張美麗的臉龐,就拿刀對著對方的身子一陣亂砍。劉舒婷還在低聲詛咒著,直到被砍了十幾下,才徹底沒了聲響。
範耀祖拉著苗大福和羅志遠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然後眾人按照他制定的計劃,分頭行動。不一刻,村子裡有人敲鑼打鼓開始喊:“苗大個子瘋了,亂殺人哩!大家趕快出來幫忙!”接著苗正男的家裡一聲巨響後火光騰空,燒得寒夜彷彿也火燙了起來。
數日後,在河道下游發現了燕子那已經被野獸啃噬得殘缺不全的屍體。小女兒的屍首一直沒有尋見,若不是被野獸吃得乾乾淨淨,那就是被河水衝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市公安局專門成立了專案組進村調查。但那時的破案技術還主要依靠尋找目擊者、走訪群眾進行排查和傳統的邏輯推理方法,基本上沒有現代意義的現場勘驗技術和物證鑑定技術,案件如何定性,在專案組內部進行了激烈的討論。最終以一票之差,定性為通姦引發的丈夫報復殺人,認定了少年們是自衛殺人。一群兇手不僅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反而被作為與犯罪作鬥爭的英雄得到了表揚除了那名被安排扮演姦夫的少年,範二柱。
冤案就此沉寂,時光匆匆,轉眼十六年彈指而去……
第二章 出乎意料的疑案 一、
方向任由手機鈴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並不打算接聽。時間雖已來到下午四點多了,但昨夜的酒精還在他血液裡流淌,就連他自己都能清楚嗅到嘴裡莫大的酒氣。
他在沙發上翻了個身,打算繼續這場其實根本就睡不著的昏睡。鈴聲又響了,這次聲音稍小了點。他猛被驚得坐了起來,這是妻子的手機鈴聲!妻子已經病死三個多月了,但他一直捨不得停掉亡妻的手機號,每天都充上電,隨身帶著。還有誰不知道妻子死亡的訊息?
他在生死這道無論如何也跨不過的門檻外面,抓到了一絲好像可以交集的焦點,連鞋也忘了穿就奔進寢室,亡妻的手機屏果然在閃動。他抓起手機一看,熟悉的號碼,是他亦師亦友的老刑警隊長秦沛。老隊長能把電話打到他亡妻的手機上,既說明了對他的瞭解程度,也說明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事。他不能不接。
“方向,原諒我把電話打到小惠(方向的亡妻)手機上,你無論如何要到我這裡來一趟,我等你!”
秦沛沒有打算讓他有回絕的機會,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方向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