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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主人,大人您有話,儘管吩,吩咐!”麥爾祖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王洵,說話變得有些結巴。
王洵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想了想,迅速做出決定,“其實是兩件事。第一,你替我做事,肯定需要個身份。我這裡正缺一個司庫參軍,不妨還先由你來擔著。如果做得好的話,日後我便向大唐皇帝陛下保舉你,賜你一個大唐的正式官爵!”
“多謝主,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麥爾祖德之所以如此下力拍王洵馬屁,為的就是在新的政權裡邊能擁有一席之地。此刻得償所願,立刻歡喜得連北都找不到了,跪將下去,重重磕頭。
“站起來說話。這是軍中職務,以後你向我行軍禮便是!”王洵不喜歡對方磕頭蟲般模樣,皺著眉頭喝令。
“諾。將軍!”麥爾祖德騰地一下跳起來,肅立抱拳,把一套大唐軍禮模湣�爍鍪�閌��
所有人都被他滑稽的樣子給逗笑了,議事廳內的氣氛登時一片輕鬆。王洵也跟著大夥湊了會兒熱鬧,然後收起笑容,和顏悅色地說道,“還有一件事,屬於私事人範疇,原本不該在這裡跟你說。但既然你已經來了,就一起處理了吧。你昨日送入宮中的兩個姐妹,跟我的性子和不到一處。你今天回家的時候,可以把她們一道帶走!”
他儘量說得輕描淡寫,以免被宇文至等人今後拿來當做笑柄。誰料麥爾祖德聞聽,立刻如喪考妣般大哭了起來,想要跪,又不敢跪,佝僂著腰,淚雨滂沱,“大人啊,仁慈的大人啊。您的僕人,您的忠心屬下知道,那兩個女人笨得厲害,性子也被屬下給慣壞了。但大人您大人大量,念在屬下對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諒她們一次吧!屬下願意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典!”
“這與你對我忠心不忠心有什麼關係!”王洵被哭得滿頭霧水,皺著眉說道,“我相信你的忠心,也相信你的本事。但有道是,牛不喝水別按頭。她們兩個跟我生活習慣不一樣,彼此之間性子也大相徑庭。與其留在我身邊受冷落,不如早日另尋個好人家嫁了!”
在他看來,麥爾祖德先前之所以送女入宮,無非是為了尋個晉身之階。如今官職也到手了,自己又對他委以重任,那兩個姐妹花留不留在王宮內,就無關緊要了。畢竟即便自己將她們留下,頂多也就是做個床伴,連妾都算不上,更沒機會替其家族謀取什麼好處。
誰料不說這些還好,一說出來,麥爾祖德哭得更難過,“大人不喜歡她們,可以打她們,罵她們,指使她們做粗活。無論給她們任何懲罰,屬下都不敢有半句怨言。但是,千萬別攆她們回家啊。求您了,屬下真的求大人您了。發發慈悲,發發慈悲吧!”
“留在我身邊幹粗活?”王洵實在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胡鬧,她們兩個是幹粗活的樣子麼?”
大唐民風質樸,夫妻之間,講究好聚好散。無論夫出妻,還是妻休夫,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雙方輕易不至於成為仇人,更不會影響彼此今後的婚姻幸福。而妾、婢之類,則屬於男人的玩物。可以隨意送人、買賣,甚至私下動用家法處死。能像王洵這般好言好語將暖床美婢送還給其孃家,則屬於一種被人稱頌的善舉,對方往往會一輩子銘記在心。
誰料想麥爾祖德根本不念王洵的好處,只是一味地搖頭哀哭。沙千里在旁邊實在看不過眼了,上前幾步,低聲喝道:“住嘴,你哭什麼?大人不是那個意思!”
“啊,嗯?”麥爾祖德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軟,立刻止住了眼淚,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對方。“大人他,他……”
沙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又衝王洵輕輕拱手,“啟稟大人,這裡的風俗,與中原差異甚大。女子如果跟了男人,無論做妻也好,做妾和通房丫頭也罷,都是不能再送回孃家的。如果大人您今天非要麥參軍將他的女兒帶回去。明天,他的族人就得把兩姐妹綁在麻袋裡,拖到城外用石塊砸成肉醬!只有用她們的血,才能以洗刷她們給族人帶來的恥辱!”
“啊——”王洵這才恍然大悟,瞪圓了眼睛,歉意滿臉。他終於明白當自己說出,要送兩姐妹回家的話時,為什麼二人絲毫也不領情了。原來這居然是比直接殺了她們還狠的懲罰。可這習俗也他奶奶的太不講道理?莫非整個藥剎水兩岸的男人,都是從石頭縫隙裡蹦出來的?
麥爾祖德在旁邊也恍然大悟,伸出大手,狠狠抽自己的胖臉,“怪小人,怪小人,只顧著擔心自己的女兒,沒跟大人把話說清楚!小的不敢難為大人,只請求大人先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