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了,這兩個蠻子率領的軍隊肯定是蠻子精銳。”王鶚咬緊了牙,心知必將有一場惡戰,熊耳叛軍難以迅速打跨這支宋軍精銳。這時候,對面宋軍已經擺下陣勢,一名宋軍使者手打白旗衝來,遠遠就大叫道:“熊耳,出來答話。”熊耳下意識的想要出陣答話,王鶚卻一把拉住他,喝道:“幹什麼?又想撤軍?”
“王丞相誤會了,我只是想按慣例去和敵軍使者答話,聽聽他們說什麼。”熊耳滿臉堆笑的答道。王鶚冷笑道:“以你的性格,怕是宋蠻子的使者用不了三言兩語,就又把你弄回成都城吧?”說罷,王鶚用手一指那宋軍使者,向汪惟正喝道:“汪將軍,讓你的人射死那個蠻子!”
“放箭!放箭!”汪惟正既無比仇恨宋軍,又深知熊耳瞻前顧後的性格,為了將熊耳徹底逼到宋軍對立面,汪惟正果斷下令嫡系軍隊放箭殺使。一通亂箭射出,那手打白旗的宋軍使者猝不及防下連中數箭,連人帶馬倒地,當場斃命。對面的宋軍隊伍見熊耳叛軍公然射殺使者,無不勃然大怒,罵聲如雷。張世傑躍馬出陣,舉刀怒吼道:“弟兄們,狗韃子殺我使者,我們要怎麼辦?”
“報仇——!”以少數民族士兵為主的張世傑軍士兵舉起刀槍,如雷怒吼。楊晨煥那邊更是暴躁,直接把刀一揮,吼道:“弟兄們,跟我上!”
“大宋!殺啊!”罕見的場景出現了,兵力只有敵人三分之一的宋軍隊伍高喊著口號,竟然主動向熊耳叛軍發動衝鋒,步騎分開,步兵象一把尖刀一樣直插熊耳叛軍戰陣,騎兵則繞一個弧形,去打熊耳叛軍的右翼。熊耳叛軍做夢也沒想到兵少的敵人會主動衝鋒,驚訝之下竟然出現了許多慌亂。而王鶚和汪惟正趕緊大喊,“站好,站好,弓箭手準備!”
大概是下定決心要和熊耳叛軍決一死戰吧,張世傑和楊晨煥率領的軍隊都沒有攜帶射程超遠卻不便近戰的神臂弓,直衝到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內,宋蒙兩軍才一起放箭,兩波箭雨幾乎同時從南北兩側升起,無數箭鏃在天空劃出無數道拋物線,呼嘯著落到敵方頭上,只在眨眼之間,宋蒙兩軍都有無數士兵倒下。而採取攻勢的宋軍衝鋒不休,即便帶傷也腳步不停。也是直到此刻,熊耳叛軍才發現,對面來的宋軍步兵之中,竟然是西南少數民族佔多數——這些漁獵民族計程車兵的勇悍,可絕對不在遊牧民族之下。
“殺韃子!”幾波箭雨過後,張世傑第一個殺到蒙古軍陣前,鋼刀揮劈間,一個蒙古士兵的頭顱沖天飛起。後面的宋軍步兵緊緊跟上,手握短刀圓盾直衝敵群,狂吼著見人就砍,其中又以羅氏鬼國的兩個頭人阿氈和阿里吼得最為大聲,“殺韃子!殺一個韃子,賞鹽巴一斗!”少數民族士兵紛紛怒吼,不畏生死的操著那些塗滿見血封吼的毒刀亂砍亂削,頃刻間就和蒙古軍中軍前隊攪在了一起。
狹路相逢勇者勝,在這種面對面呼吸相聞的近身血戰中,什麼韜略詭計都失去了效果,比的就是誰更勇猛,誰的刀子更快,也讓少數民族宋軍士兵的勇悍特長髮揮得淋漓盡致!這些恨透了蒙古侵略者的少數民族士兵根本就不在乎什麼敵眾多寡,只要看到穿著蒙古軍服的人,他們二話不說就是快刀亂砍,那怕被敵人的砍傷刺傷,也要悍不畏死的將刀子砍到敵人臉上身上,和敵人比拼誰先倒下,誰的血先流光!尤其是那些扎著環耳雙辮的蒙古族士兵和高鼻深目的色目士兵,更是這些少數民族宋兵的重點光照物件,基本上每一個被砍倒的蒙古士兵和色目士兵,都無法逃脫被亂刀分屍的下場。
血淋淋的人頭和殘肢斷臂滿地亂滾,倒下的傷兵被人腳和馬蹄踩得鬼哭狼嚎,繼而被生生踩踏而死,鮮血幾乎在片刻之間就染紅了戰場。無數少數民族宋兵將人血塗在臉上,使之看上去幾如來自地獄的修羅惡鬼,然後帶著滿臉鮮血,狂叫著撲向魂飛魄散的敵人,把他們砍翻在地上,騎在他們身上用刀亂捅,咬住他們的咽喉大口大口吮吸人血。在如此兇悍的攻擊面前,不光是熊耳叛軍計程車兵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紛紛退後,就連熊耳和汪惟正等主將都心驚肉跳,熊耳乾脆就慘叫出聲,“賈似道老賊真不要臉,竟然派最不怕死的羅氏鬼兵來打我們——怎麼不派這些羅氏鬼去打兀良哈臺?”
兇猛無比的不光是羅氏鬼兵,還有楊晨煥率領的大宋騎兵,這些經過千錘百煉出來的大宋騎兵打的是蒙古叛軍的右翼,而這個位置的叛軍主將則是背叛大宋的漢奸梅應春——這也註定了叛軍右翼最先崩潰的命運。在宋軍騎兵的瘋狂衝鋒砍殺面前,因為貪生怕死而投降蒙古的梅應春自然無心死戰,隨著前隊被宋軍鐵騎砍成十七八塊踏成肉泥,梅應春竟然帶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