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入地無門。”
事情到了這步,董平高和黎尚武縱然提心吊膽也沒了其他對策,只得迅速組織隊伍,快馬加鞭趕往大散關,已經被黃藥師割去子孫根的劉垣則被衙內軍搜去身份腰牌,扔到了路邊的溝渠裡,故意不給他致命一刀,讓他再吃些苦頭。路上,黃藥師又讓年齡與劉垣相近的董平高換上便衣,準備由他裝扮劉垣詐關。
快馬加鞭的跑了一個多時辰,衙內軍終於衝到了大散關下,和劉垣說的一樣,害怕被阿里不哥來一個假途滅虢的張札古帶軍對大散關是嚴格戒備,才下午申時,南北兩面關門就已經緊緊關閉,關門上旗幟和哨兵林立,各種各樣的守城武器一字排開,處於可以隨時投入戰鬥的狀態——而且更關鍵的一點,從關牆上的旗幟數量和級別來看,大散關裡的駐軍絕對不下四千人,很明顯,張札古帶率軍南下後,大散關又加派了駐軍,預防意外。
“看模樣,硬打是絕對不可能了。”黃藥師在董平高旁邊小聲說道:“是死是活,就看我們手裡這封公文能不能管用了。”董平高也沒了辦法,只得硬著頭皮策馬衝到關下,衝著關牆上叫道:“術虎將軍,請出來答話。”
片刻後,大散關上站出一個國字臉的蒙古將領,向董平高叫道:“我就是術虎阿倫烈,來者何人?有何貴幹?”董平高大聲答道:“我乃阿里不哥大汗麾下三萬戶劉整將軍長子,蒙古下萬戶劉垣,奉劉太平大將軍之命,從大散關北上鳳翔路執行絕密軍務,請術虎將軍開關放行。”說著,董平高飛快拿出劉垣的腰牌和通關公文,將之放入吊籃,讓大散關守軍吊上關牆檢查。
腰牌和公文都是貨真價實,而且張札古帶兒子親筆的公文上的暗記和密碼也對,換成以往,術虎阿倫烈肯定二話不說就開關放行。但現在鳳州正處於前後受敵的敏感時期,素來精明謹慎的術虎阿倫烈不免多了一個心眼,一邊翻過來覆過去反覆檢查公文,一邊偷眼觀察關下的‘蒙古軍隊’,很快的,術虎阿倫烈心中便產生了一個疑問,“執行絕密軍務,用得著帶這麼多人嗎?還有那些馬車上,裝的到底是什麼?公文上又沒提這些馬車,是不是需要檢查?”
“術虎將軍,你還沒看好嗎?”董平高不耐煩的催促道。術虎阿倫烈猶豫萬分,有心想開關放行,卻又怕這些人是來詐關,所以還是沒說話。那邊黃藥師看出情況不對,忙附在黎尚武耳邊低聲交代幾句,黎尚武趕緊也拍馬上前,向著關上叫道:“術虎將軍,天快黑了,我們遠來疲憊,又帶著大將軍送給渾都海將軍的禮物,晚上走棧道怕是不安全。術虎將軍你能不能讓我們在大散關裡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趕路?”
“在關裡住一夜?”術虎阿倫烈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聯想起裡應外合、關內縱火、深夜開門等等詐關手段。想到這裡,術虎阿倫烈忙換了一副笑容,向董平高叫道:“劉將軍,本來按理來說,你們遠道而來,末將應該設宴款待,為你們接風洗塵。不過現在張札將軍有嚴令在先,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在關內過夜,軍令如山,末將實在不敢違反。”
“劉將軍,你看這樣行不?”術虎阿倫烈怕董平高發怒,趕緊補充道:“末將這就開啟關門,讓你們過關,再給你們多準備一些火把,讓你們好連夜趕路。現在動身,最多明天天亮就可以走出棧道了。”
董平高心中暗喜,知道是黃藥師的以進為退恐嚇花招起了作用,佯裝考慮一會後,董平高大模大樣的叫道:“也好,就請術虎將軍多替我們準備一些火把,再準備一些飲水和乾糧。”
“沒問題,沒問題。”術虎阿倫烈滿口答應,心說只要你們不在關裡過夜就行,等你們過了關,老子再把關門一關,你們就是想反天也反不了。當下術虎阿倫烈趕緊安排軍隊監視衙內軍過關,又準備了一些乾糧、飲水和大量的火把,這才開啟南北關門,放衙內軍過關。——為了謹慎起見,術虎阿倫烈甚至都不敢下關去和董平高等人見面,只是派了一員副將接待,同時在關牆上埋伏了大量弓箭手,隨時準備放箭殺人。
對衙內軍三大巨頭來說,大散關從南門到北門這三四里的道路,簡直是他們人生之中最提心吊膽的一段路,兩旁都是全副武裝的蒙古軍隊,頭上還有大量的蒙古軍弓箭手虎視耽耽,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衙內軍這五百人就得死無葬身之地。而且更麻煩的一點,這段路還不能走得太快,得牽著馬一步一個腳印的緩緩步行——基本上,上到黃藥師、董平高和黎尚武,下到最普通的衙內軍士兵,內衣都已經汗水溼透。但很幸運的是,衙內軍最終還是順利的透過了這段道路,安然無恙的走出了大散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