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鐘示警,召集眾僧商議。”
“方丈大師,救人救到底,我寺既然已經答應翁大人營救謝大人全家,就不能食言而肥。”募化法正雖是文職僧人,卻不肯向強權低頭,第一個說道:“蒲氏一家殘暴成性,橫行鄉里,跋扈之至,魚肉百姓,手段無比歹毒,謝大人一家若是落入他手,必然遭害。所以小僧認為,我寺決不能交出謝大人一家。”
“師兄,不能交。”元妙的師弟、在寺中德高望重的元真也大叫道:“不要說我寺已經答應翁大人護衛謝大人一家安全,就憑謝大人之清廉愛民,我寺也不能坐視他一家落入賊手,決不能交出他們。”有了這兩個南少林元老帶頭,其他武僧也是紛紛表示決不向蒲家低頭,但也有個別僧人擔心的問道:“謝大人一家當然是不能交出去,可蒲家要是放火燒寺或者殺進寺來,又如之奈何?”
“問得好,蒲家如果攻打寺院,又如之奈何?”元妙禪師提高聲音,大聲說道:“我佛有割肉飼鷹之舉,我等佛門弟子,又豈能因殘暴而失諾於人,忘卻佛門慈悲為懷之正理?”說到這,元妙禪師環視一眼眾僧,沉聲說道:“所以老衲決定,寧可寺毀人亡,也決不交出謝大人一家。蒲家若來,能講理便與他講理;他若攻寺,我等少林僧人,正當奮起抵抗,寧死護衛謝大人全家安全。”
“南無阿彌陀佛。”千餘名少林武僧齊聲高宣佛號,整齊答道:“謹遵方丈號令,誓死護衛謝大人全家!”
元妙方丈才剛剛向眾僧介紹了情況並做好動員,東嶽山下就已經傳來軍隊的人叫馬喊聲,從少林寺山門往山下看去,山下火把漫山遍野,似天空繁星,無邊無際,少林僧人雖然已經做好惡戰準備,卻也心中暗暗緊張。當下元妙方丈與師弟元真、寺中武藝最好的法本、法華稍做商量,決定將大部分武僧佈置在山道防守,剩下的把守後山,元真率十餘名武僧保護謝枋得一家,方丈元妙則坐鎮寺門,領導武僧守寺。
……
和其他武人一樣,少林和尚雖然精通武藝,卻不知道戰場用兵,如果換成賈老賊率軍防守,光是那狹窄的山道臺階就足夠讓攻山敵人吃盡苦頭,可少林武僧竟然不抓緊時間在山道上囤積滾木落石,砍伐樹林隔出火場,僅是以血肉之軀在山道之頂鎮守。所以山下泉州統制田真子只派出斥候稍加打探後,立即大笑道:“一群蠢禿驢,這會你們死定了。弓弩隊,上山搶佔山道兩旁林場,盾牌兵上山,搶佔山道臺階,保護上山道路。”
“慢著。”翁應龍知道田真子一旦佈置好陣勢就要進攻,趕緊叫道:“田將軍,都是大宋子民,我們還是先禮後兵的好。本官建議先派幾個官員上山,要求少林方丈對和尚劫走欽犯一事做出解釋,讓他允許我們搜寺,如果只是誤會,我們再另做商量。”
“還要求他解釋個屁。”騎著一匹大食馬上的蒲壽庚破口大罵,“剛才在城門口,少林寺異教徒的探子已經和我們打過一次了,不是他們乾的還是誰?馬上給我殺上山去,一把火燒掉這座賊寺!”說罷,蒲壽庚轉過頭大吼道:“傳話下去,不管是官兵還是我蒲家的軍隊,每拿到一個少林異教徒的腦袋,我蒲壽庚賞錢三十貫!”
“殺!”蒲傢俬軍和泉州軍隊中同時響起一片歡呼。弄巧成拙給少林寺帶來滅頂之災,又不知道賈老賊已經在風馳電逝搬趕往泉州,翁應龍直急得額頭冒汗,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硬著頭皮找藉口勸道:“蒲大人,田將軍,請你們也為我考慮一下。大宋百姓大都崇信佛教,本官剛接任泉州知府就帶兵剿滅少林寺,要是鬧出民變,僧人抗議,本官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翁大人,真不知道你怕什麼?”田真子向翁應龍冷笑道:“只要我們在少林寺裡找出欽犯謝枋得一家,少林寺就坐實了是窩藏欽犯的賊寺,殺光少林禿驢也是理所當然,朝廷能對你說什麼?再加上蒲大人在朝廷上幫你活動活動,還怕你不升官發財?”
“可要是找不出來呢?”翁應龍擦著汗水問道。田真子冷笑,“那不可能!別耽擱了,要是等到天亮,百姓們聽到風聲過來圍觀,那就事情不妙了。傳令全軍,攻寺!”
“殺啊——!”被蒲壽庚重賞刺激得雙眼通紅的泉州軍隊和蒲傢俬兵怪叫而上,潮水般撲向少林寺山道。山上少林寺僧人見蒲壽庚不由分說就直接攻寺,自然是嚴陣以待,不曾想山下樹林中忽然強箭硬弩一起射來,沒有戰陣經驗的少林僧人措手不及下紛紛中箭,輕則受傷,重則當場喪命,整齊的隊形頓時大亂。元妙方丈無奈,只得喝道:“衝下山,先阻止弓箭手放箭。”
“我佛慈悲。”少林武僧也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