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守城。不過話雖如此,蒙古守軍消耗的體力卻不是單單能靠士氣彌補回來的,所以在宋軍生力軍又一次衝上城牆攻城後,蒙古守軍的傷亡陡然增大起來。尤其是在漢中主戰場西門,宋軍江西安撫制置大使高達親自率軍衝鋒,更是極大的鼓舞了宋軍鬥志,壓得負責西門的脫裡赤幾乎喘不過氣來。被逼無奈之下,脫裡赤也只好脫去盔甲,光著脖子親自率領親兵上陣,這才勉強抵擋住宋軍的瘋狂進攻,而在漢中其他三門,宋軍的進攻力度同樣是一浪高過一浪,逼得漢中守軍毫無喘息之機,戰鬥更加慘烈。
時已三更,漢中攻防戰依然持續,天上皓月當空,風清雲淡,地面卻是十幾萬人的生死相搏,千萬槍尖反射月光,點點閃閃,萬千刀鋒折射明月,有如銀蛇亂舞,伴隨著無時無刻不在飛濺的鮮血浪花,美麗而又殘酷無比。
血戰至將近四更時,宋軍雖然還沒有成功奪取一道城門,但漢中守軍的體力已經被消磨到了極點,血流到不能再流,守城最為有效的火油更是消耗得一乾二淨。張鈺見時機已到,便果斷命令發動總攻,把天黑時撤換下來的軍隊重新投入戰場,僅留下四五千傷兵掠陣,同時已經掛彩的高達也按約定從前線撤回旗臺,接替攻城總指揮。張鈺則將三百名敢死隊叫到面前,開始最後的總攻動員。
張鈺脫去盔甲,和敢死隊員一樣換上輕便黑衣,身上也同樣帶上兩把利刀和掛上六枚手雷,換裝完畢後,張鈺立到敢死隊前,指著漢中城牆大聲說道:“弟兄們,就是這座漢中城,三十多年前讓餘玠將軍的北伐軍隊無功而返!還是這座漢中城,在我們的十萬北伐大軍前耀武揚威一月之久,讓我們損兵折將,犧牲無數手足同胞!我們能不能放過他?”
“不能!”三百名精選出來的敢死隊員齊聲怒吼。張鈺又大聲說道:“大宋光復四川,鏖戰一年,犧牲將士以萬千計,好不容易打到現在,只剩下這座漢中城是韃子在川北盤踞的唯一據點,如果不拿下,我們這一年來的血將白流,千萬將士將白白犧牲,我們願不願意前功盡棄?”
“不!”三百名敢死隊員回答得十分簡單,身上蘊量的殺氣卻更加濃重。張鈺舉刀怒吼,“好,既然大家都不願意看到大宋將士的鮮血白流,不願看到大宋光復四川前功盡棄,那我們就上路!打破漢中,殺光韃子!為五十年來在四川犧牲的千千萬萬大宋將士子民報仇,報仇血恨!”
“報仇血恨!”三百名敢死隊員各自怒吼一聲,排著整齊的佇列跟在張鈺的帥旗背後,向漢中堅城發動最後的衝鋒,刀鋒直指主戰場漢中西門。
“大宋——!”當看到張鈺的帥旗出現在漢中西門城下時,正在浴血奮戰的宋軍隊伍中頓時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整齊吶喊聲,士氣為之大振。而脫裡赤看到宋軍帥旗,頓時明白決戰最關鍵的時刻已經來到,也是大吼道:“弟兄們,拿出精氣神來,讓宋蠻子元帥看看我們蒼狼白鹿子孫的厲害!大汗萬歲!阿拉!”同樣殺得滿身血染的蒙古士兵也是鼓起勇氣,舉刀怪叫起來,“阿拉——!”
隨著張鈺親自率領的敢死隊衝上城牆,漢中攻防戰最殘酷最血腥的一幕也隨之來臨,城下宋軍戰鼓聲和吶喊聲山崩地裂,城上視死如歸的宋軍敢死隊員衝向一群又一群數倍於已的敵人,舞刀亂砍亂捅,絲毫被敵人砍傷刺穿也毫不停歇,直到被敵人亂刀砍成肉片,即便被敵人砍倒壓倒,也要拉響手雷與敵人同歸以盡。張鈺更是手舞雙刀衝在最前面,見人就殺,見敵就捅,殺得蒙古守軍節節敗退。才短短一柱香時間,宋軍的三百敢死隊員就傷亡過半。但宋軍攻城隊伍也乘機紛紛衝上城牆,在漢中西門城上殺出一塊攻城陣地。見此情景,就連脫裡赤心裡都非常清楚——漢中城牆被攻破已經只是時間問題了。
“大汗萬歲!阿拉!”就在脫裡赤的西門防線搖搖欲墜之時,城下忽然又響起一片難聽的吶喊聲音,無數漢中城的異族百姓湧上城來,拿著石頭木棍等物增援漢中守軍,有辮子花白的蒙古老頭,也有穿著開襠褲的色目小孩,這些異族百姓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在搬運石木支援守城,現在看到漢中將破,自己也難逃慘遭屠戮的厄運,更是不畏生死的衝上城來,拿著粗鄙簡陋的武器和宋軍展開血拼。這些異族百姓戰鬥力自然無法和宋軍相比,但勝在抱有必死決心和體力相對充足,一時間竟然將宋軍衝得退後不少,脫裡赤乘機重新穩住隊伍,填補了幾處被宋軍衝出了漏洞。脫裡赤甚至還生出這麼一個念頭,“難道蒼狼白鹿真的來保佑他的子民了?”
“大宋!”就在脫裡赤暗自慶幸的時候。漢中西門外忽然又是一陣歡聲雷動,脫裡赤大驚之下扭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