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曉古臺將軍是武官,迎接被俘戰士歸來。應該派一個文官同去為好。”子聰知道曉古臺地脾氣比較暴躁,性格也頗是粗疏,便建議道:“小僧舉薦張文謙先生與曉古臺將軍同去,另外三千兵力少了一些,只怕不足以威懾心懷歹意之徒,小僧覺得應該再加派一些人手。”
“心懷歹意之徒?”忽必烈心中一凜,馬上想起與宿遷近在咫尺的李璮軍隊,便改口道:“子聰大師此議甚好,就讓張文謙與曉古臺將軍率領八千騎兵同去。曉古臺將軍,張先生,這批俘虜乃是我軍精英,也是本王重組軍隊地核心,你們倆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得出任何差錯。”
“遵命。”曉古臺和張文謙一起出列,抱拳郎聲答應。但極度狡詐多疑的子聰並不放心,起身拉住同窗好友的張文謙叮囑道:“仲謙先生,這事情茲關體大,小僧不得不叮囑你幾句,曉古臺將軍性格急噪,容易走極端,但好在他與你交情不淺,所以你在路上得多勸諫他幾句,不可耽誤了大事。”張文謙鄭重點頭,表示將銘記於心。子聰又附到張文謙耳邊低聲說道:“據小僧估計,如果有人打算從中搗亂,那你們與臨淮駐軍分別後,護送俘虜北上的途中是他們最好的機會,那時候你得千萬要小心——如果發生意外,隊伍切不可向沭陽轉移,只能南下臨淮再做主張。”
說到這時,子聰有些猶豫,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可一時又想不起來。而張文謙以為子聰已經叮囑完,便沉聲答道:“子聰大師放心,小弟一定會小心行事。”那邊忽必烈又催促道:“仲謙先生,兵貴神速,你和曉古臺趕快去準備,即日出發,早些到宿遷佈置準備。”曉古臺和張文謙不敢怠慢,趕緊出去組織隊伍,又準備路上所用的糧草,大約一個時辰後便即出發。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第一縷陽光射進子聰臥室的時候,一夜未眠地子聰忽然從床上跳起來,大叫大喊道:“糟糕!我實在太糊塗了,我們的計劃還有一個致命弱點!”
……
子聰發現自己盤算失誤的同時,伍隆起押送的蒙古俘虜隊伍也抵達了鎮江,移交給李庭芝派來的姜才船隊,由姜才押送北上。當然了。隨俘虜隊伍一同北上地弘吉剌仙童一行也不敢怠慢,也是虛情假意的與伍隆起等宋軍將領告別,隨著姜才船隊轉讓淮南東路地界。眼看離蒙古控制地越來越近,弘吉剌仙童懸到嗓子眼的心也開始慢慢放下,但新地意外又出現了,被俘的色目人中不知何時開始流傳起一條訊息……
“聽說了嗎?王爺這次之所以花錢把我們贖回去,是因為要拿我們色目人當替罪羊。把鄂州大敗的責任推到我們頭上,讓那些在鄂州戰死的蒙古人家屬殺了我們出氣。”一個色目俘虜鬼鬼祟祟地對一群同伴說道。他的同伴對嗤之以鼻。“胡說八道!王爺花那麼多錢贖我們回去?就是為了殺了我們?王爺地錢多得沒地方放了嗎?”他卻振振有辭的說道:“你們懂個屁?四王爺和小王爺正在爭蒙古汗位,最需要蒙古人的支援!這次在鄂州死了那麼多蒙古人,四王爺要是不交出一些替罪羊去,還怎麼收買蒙古部落的人心?還有那個蒙古部落敢跟王爺混?”
“你從那裡聽來的?真有這事嗎?”這回他的同伴們開始將信將疑了,膽戰心驚的問道:“既然王爺要找替罪羊,那為什麼不找漢人?偏偏找我們色目人?”
“王爺帳下地漢人文官、將軍和士兵比我們色目人多得多,當然不敢隨便找漢人當替罪羊了。再說王爺要是順便殺漢人的話。賈似道那邊會放過王爺嗎?賈似道不是公開說過,一個漢人的血,要用十個蒙古人地血來洗刷!要是王爺把賈似道惹活了,賈似道又帶著軍隊來打王爺怎麼辦?”那訊息靈通地色目俘虜說得有鼻子有眼,拍著胸脯說道:“至於這個訊息是不是真的——我是碰巧聽到弘吉剌仙童和蒙古使節團地人談話,才知道這件事,你們說是不是真的?”
“真地?”聽到訊息的色目人個個面如土色,雖不全信又不敢一點不信。沉默良久後,一個色目俘虜哀嘆道:“如果真是那樣,早知道我就留在宋國不回去了——賈似道只是喜歡殺蒙古人,對我們色目人也還算可以。”他的同伴默默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話。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類似的謠言很快在色目人俘虜隊伍中傳了個遍,對這條傳言嗤之以鼻者有之,信之不假者有之,更多的人則是將信將疑,提心吊膽。但因為宋軍以保證安全為由不允許蒙古使節與俘虜隨意接觸地緣故,弘吉剌仙童等人對此並不知情,更別說站出來闢謠和安撫人心了,導致大量色目人俘虜人心惶惶,無比擔心回到蒙古軍隊後將遭遇不幸。
其實不光是色目人俘虜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