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頭緒後,九月初二的夜裡,賈老賊召集眾心腹至襄陽城內,商議後續戰事。眾人剛剛坐定,賈老賊就開門見山地說道:“諸君,靠著將士用命,諸軍血戰,我軍成功殲滅了漢水以南的韃子軍隊,擊斃韃子賊酋忽必烈,取得襄樊戰場的決定性勝利!但忽必烈雖死,靠著他留下的班底,他的皇后察必和太子真金在中原仍然有一定影響力,如果讓這對母子率領韃子殘部逃回中原,號召忽必烈殘部繼續抗宋或者直接投靠阿里不哥,對我大宋將來的北伐光復中原必然十分不利。我軍下一步該如何行動,諸君可有高見?”
“簡單,馬上打過去。”高達第一個說道:“我軍大勝,眼下正是士氣如虹之時,即刻渡河反攻勝算極大,而且我軍埋伏在桐柏也可以隨時切斷韃子退路,全殲韃子殘部地希望也不是沒有。”
“沒那麼簡單。”賈老賊搖頭,分析道:“從今天中午的我軍試探性攻擊來看,韃子在漢水北面的軍隊多是騎兵——很明顯,忽必烈當初留在漢水北面的都是無法直接攻城的騎兵,以我軍的機動力來看,即便擊潰了韃子殘部也追不上,同時曹世雄的兵力太少,光靠他是沒辦法全部攔住韃子的。我們能不能把韃子殘部殲滅,得看陳炤能不能完成任務。”
“太師放心,從上次楊晨煥和阿志沙混入韃子大營炸燬韃子工場的事情來看,陳炤大人的成功可能性極大——小生敢於斷定,至少有八成把握!”劉秉恕緩緩說道:“眼下最關鍵地,是我們得拖住韃子,穩住察必母子,給陳炤和曹世雄爭取時間。如果韃子立即撤軍地話,陳炤和曹世雄是無論如何來不及動手的。”
“秉恕先生言之理,可我們該如何暫時穩住韃子殘部和察必母子呢?”賈老賊沉吟問道。王文統站起來說道:“太師。小生有一計,也許能暫時穩住察必母子幾天,只是沒有十足把握。”
“文統先生謙虛了,你地計策怎麼會沒有把握?快請賜教。”賈老賊笑道。王文統謙虛一笑,說道:“忽必烈死後,他地屍體已經被韃子騎兵搶走,並第一時間送到了漢水以北。這是玉文乾和嚴忠濟等韃子將領親口招認的。而忽必烈身為蒙古大汗,自然不會就地安葬。察必母子必然要將忽必烈遺體帶回中原隆重下葬,可返回中原路途遙遠,忽必烈的屍體如果不做處理就無法儲存。以忽必烈之身份,他的遺體儲存之法以水銀浸屍最為適合,既符合他的帝王身份,也能保證他的屍體不腐,可以運回中原下葬——我軍就有了可乘之機。”
“可乘之機?什麼可乘之機?”賈老賊有些聽不懂了。劉秉恕卻首先反應過來。笑道:“文統先生果然高明,水銀浸屍既需要大量水銀,也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而韃子殘部之中又如何尋找如此之多的水銀?我軍若是遣使過河,給察必母子送去幾百斤水銀,再借口勸降與韃子殘部停戰,暫時穩住他們,察必母子為了儲存忽必烈遺體必然不會急於撤軍。我軍也就有了充足地時間準備接下來的戰事了。”
“小生正是這個意思,而且屍體浸泡水銀之後沉重,搬運困難,還可以起到無形中削弱韃子行軍速度地作用。”王文統微笑道:“只是小生擔心察必母子控制不住軍隊,軍隊強行挾持她們母子返回中原,那就大事糟了。”說到這。王文統又看一眼劉秉恕,遲疑著說道:“還有秉恕先生的兄長子聰大師,他現在仍然還在韃子殘部之中,小生此計必然瞞不過他,如果他揭穿……”
“這個可以放心。”賈老賊說道:“本官與子聰大師曾有一個約定——若是對子聰大師有知遇之恩的忽必烈被本官所殺,子聰大師就歸附於本官,本官也不會追究他以前的一切過失。眼下忽必烈已死,子聰大師一諾千金,必然戳穿我們。”說罷,賈老賊又微笑著說道:“說不定子聰大師還能幫上我們大忙。勸說察必母子暫時留下。甚至幫助我們生擒察必母子,那可就再妙不過了。”
“多謝太師原諒家兄誤入歧途之罪。”劉秉恕離座下跪。磕頭說道:“既如此,小生願修書一封,勸說家兄來降,並以我軍裡應外合,暫時穩住察必母子和韃子殘部。”
“好,那就麻煩秉恕先生了。”賈老賊鼓掌,又為難道:“可是這使者人選難找,宋京那小子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宋京:還不是你不要臉的老東西害的?!),弘吉剌仙童倒是適合,不過他才能平庸,怕是難以說動察必母子,無法擔當這個大任。”
“恩師,學生舉薦一人,定可勝任。”一直沒說話地李庭芝忽然說道。賈老賊問那人是誰時,李庭芝卻回答出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名字,“我軍戰俘——姚樞。”
“姚樞?”賈老賊大吃一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