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指點這幫高麗棒子去詐呂文德。好在忽必烈麾下的人才鼎盛,討論了小半個時辰,一個基本上無懈可擊的計劃就定了下來,王諶也親自到殘餘的高麗軍隊中挑選了一個名叫金元雄的百夫長擔當詐降使者。不過在忽必烈要求王諶和金元雄書寫詐降書時,兩個對蒙古忠心耿耿的棒子就傻了眼睛了。
“父汗,小婿從小學習蒙古語言和蒙古文字,只能說一點漢話,這個用漢語寫信……小婿實在無能。”王諶長這麼大了第一次有點臉紅。金元雄則表現出了比他主子更大的勇氣,大聲說道:“大汗,末將雖然不幸出生在一個到處在說漢話地地方,卻一直牢記自己是蒙古上國子民,從來不肯去寫一個下賤的漢字,所以這詐降書,末將寫不了。”
“你們錯了,要打敗敵人,就要了解敵人,賈似道老賊都在要求他的將領學習蒙古語言,你們也得向蠻子一樣,深入瞭解對手,才能更好的殺敵立功。”忽必烈搖搖頭,對王諶等棒子的無知狂妄大為鄙視,又向眾將吩咐道:“你們中間誰的文筆好,出來替高麗將領寫一封詐降書?”
“說到文筆學問,我們中間又有誰能比得上姚大人?姚大人,你看是不是你辛苦一下?”子聰假惺惺地向姚樞說道。姚樞長滿皺紋老臉上白眉毛抖了抖,心裡暗操子聰幾句,微笑答道:“子聰大師過謙了,大師的《讀遺山詩》和《藏春集》都被世人譽為傳世佳作,遠超蘇黃杜甫,老夫又怎麼敢班門弄斧?”
“老滑頭,滑得沒邊了。”子聰心中暗罵,又與姚樞互相謙讓道:“姚先生謬讚了。子聰薄才,怎麼敢與蘇黃並列?倒是姚先生雖不著書,卻傳播點評《大學》、《中庸》和《孟子集註》傳世之經典,教化天下世人,這執筆說敵之事,自然非姚先生莫屬?”
“你們兩個酸儒,寫封信都推過來讓過去。煩不煩?天已經黑了,再不動手就晚了!”忽必烈急了。指著子聰喝道:“子聰,這封信由你寫?”子聰無奈,只好坐下來執筆寫信,片刻後,一大篇洋洋灑灑的降書便在子聰筆下誕生。子聰吹去墨跡,雙手捧道姚樞面前,微笑道:“姚先生。還請指正謬誤。”
“文采飛揚,入情入理,子聰大師果然了得。”姚樞捧著子聰地降書讚不絕口一番,這才雙手捧到忽必烈面前。忽必烈早等得不耐煩,匆匆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問題,便交給王諶吩咐道:“拿好,蓋上你的大印。”王諶連聲答應,雙手接過小心用印。最後才裝入交給金元雄,忽必烈又向金元雄交代一番詐降細節和應變之策後,便揮手散帳,讓眾將回去休息。
走出金帳的時候,子聰看準機會在姚樞耳邊低聲說道:“老滑頭,你真滑得象一顆塗了油的琉璃彈子。”姚樞不動聲色。半晌才緩緩答道:“彼此,咱們彼此。”
……
當夜子時,金元雄果然悄悄摸到樊城內城城下,打出白旗要求上牆,經呂文德允許後,宋軍用吊籃將金元雄絞上城牆,搜去武器後押到呂文德面前。正準備入睡的呂文德向金元雄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深夜入城?打算做什麼?”
“你就是呂文德呂將軍?不是聽說呂將軍是個胖子嗎?”金元雄非常驚訝,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得皮包骨頭、象骷髏一般、走路還要靠親兵推動輪椅的白髮老頭,竟然就是數十年來讓蒙古軍頭疼不已的宋軍名將呂文德——用金元雄心裡地話來說,他們大高麗地國王都比呂文德順眼一些。呂文德咳嗽著答道:“本官就是呂文德。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回答地話。本官可就叫人把你推出去斬了。”
呂文德本是隨意恐嚇,金元雄卻嚇了一跳。趕緊用高麗禮節行禮道:“末將金元雄,是大高麗樞密院院使林衍大人地部下。這一次蒙古韃子調遣大高麗軍隊赴襄樊參戰,一心想把韃子趕出高麗的林衍大人就讓末將隨軍前來,尋機幫助貴軍。”
“大高麗?屁股大點地方也敢自稱為大?”呂文德一陣冷笑。金元雄則毫不臉紅,“呂將軍沒有到過高麗,當然不知道高麗有多大——光是從我們的釜山到漢江,騎最快的馬就得跑一天一夜。”
“從襄陽到臨安,騎最快的馬得跑半個月。”呂文德大笑道。金元雄的臉有些發白,半晌才低聲喃喃道:“那一定是我們大高麗地馬跑得快。”呂文德懶得和他羅嗦,只是追問道:“你們高麗的樞密使派你來的?那你們今天為什麼還攻打樊城?難道你們的高麗樞密使就不怕觸怒賈太師,斷絕對他的暗中支援嗎?”
“太好了,呂文德果然知道林衍逆賊和賈似道勾結的事。”金元雄心中暗喜,忙按著忽必烈一幫智囊給他編造的說辭解釋道:“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