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人,稍安勿躁,聽本官慢慢為你解釋一番,你就會明白忽必烈向我朝皇帝自稱侄孫乃是合情合理。”賈老賊慢條斯理的說道。郝經冷笑道:“好,老夫洗耳恭聽,老夫倒要看看,賈少傅能有什麼高論。”
“那郝先生聽好了,本朝大宋皇帝登基於寶慶元年(公元1225年),對不對?”賈老賊微笑著問道。郝經點點頭,心說這件事天下皆知,還需要你廢話?賈老賊又微笑問道:“如果本官沒有記錯的話,蒙古第一任大汗——忽必烈的祖父鐵木真大汗,是在寶慶三年(公元1227年)死去的,對不對?”
“是呀?沒錯。可這又怎麼了?”郝經納悶的問道。賈老賊奸笑道:“所以忽必烈向大宋皇帝自稱侄孫地原因就出來了,郝先生你想一想,本朝皇帝登基之初與鐵木真大汗並列為帝,乃是兄弟手足,而忽必烈乃是鐵木真的嫡孫,豈不就是本朝皇帝的侄孫?本朝太子的侄子?忽必烈向大宋皇帝自稱侄孫,理所應該啊!太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世上還有這樣計算輩分的?”郝經目瞪口呆,氣得全身發抖卻找不出一句話推翻賈老賊的古怪邏輯。名譽上主持宋蒙談判的趙禥卻連連點頭。傻笑道:“是,是,是這個道理。原來忽必烈還是我地侄子,我還是今天才發現。”
“胡扯!”郝經對忽必烈敬若神明,整肯讓忽必烈受此奇恥大辱?郝經跳起來咆哮道:“世上沒這麼計算輩分的!這條不能答應,絕對不能答應!”
“既然不答應,那麼我們就可以結束了。”賈老賊又站起來。打著呵欠說道:“太子,我們走吧,回去向皇上覆命,再向大宋百姓公佈談判經過,就說忽必烈沒有絲毫投降稱臣地誠意,既然還想搞亂輩分凌辱大宋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宋絕不接受這樣欺負人的盟約!”
“少傅。那個條件咱們還沒提呢?”一直掛念著察必的趙禥還捨不得走。賈老賊細長的丹鳳眼中閃過寒光,冷哼道:“太子,忽必烈連輩分問題都不肯讓步,你還指望他會答應那個條件嗎?”
和歷史上一樣,趙禥雖然貴為太子對賈老賊都十分畏懼,見賈老賊神色不善。趙禥再不敢多說什麼,乖乖的站起來就走。郝經趕緊拉住趙禥的袖子,哭喪著臉懇求道:“太子留步,請留步,輩分問題再商量,再商量。要不這樣,小使請大汗向大宋皇帝自稱侄子,這總可以了吧?”
“別問我,問少傅。”趙禥傻乎乎的向賈老賊努努嘴。郝經地表情更加哭喪,可憐巴巴的看向賈老賊。賈老賊則冷笑道:“沒商量。除非忽必烈老老實實的承認輩分,否則大宋決不讓步。大宋以儒學為尊。儒學最敬天地君親師,忽必烈想在與大宋皇帝的稱呼輩分上耍花招,大宋臣民決不答應。”
如果條件允許,郝經還真想撲上去把賈老賊生生掐死,無奈眼下有求於人,為了避免與大宋的談判迅速破裂導致阿里不哥坐地起價,郝經只得咬牙切齒的答道:“少傅見諒,這個條件小使實在做不了主,但小使可以派快馬到大都稟報大汗,請大汗決斷。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是把其他條件一起談妥,便於一併稟報大汗。”
“可以。”賈老賊這回還算爽快,馬上就點頭同意了郝經的要求。談判雙方又坐下來後,雙方便開始在蒙古向大宋的貢品問題上討價還價了,不過經濟發達地南宋相對靠打家劫舍起家的蒙古來說,簡直富得太不象話了,郝經割肉一般開出的進貢財物不僅不能讓賈老賊滿意,就連白痴太子趙禥都連連撇嘴,“每年二十萬兩白銀,才四十萬貫,還不夠本太子修一座花園的。”
“太子殿下,沒法比啊,大宋太有錢了,而我們蒙古太窮了。”郝經差點沒哭出來,“貴國一個知臨安府,光是年俸都有一萬九千多貫,這還沒算上另外頒發的俸米、綾羅、絹布和各種雜物,而我們蒙古的大都府知府一年地各種俸祿加起來還不到兩千貫。二十萬兩白銀在大宋是算不了什麼,對我們蒙古來說卻是割肉剜骨了。”
“少在本官面前裝窮。”賈老賊冷笑道:“蒙古這些年四處打家劫舍,大發賊財,國庫底子厚著呢。一年進貢一百萬兩白銀加五萬匹馬,這是最低底限,不答應就沒商量。”
“這……”郝經萬分遲疑,郝經也知道賈老賊提出的歲貢白銀也不是十分過份,大宋軍隊一年的軍費支出上萬萬貫,一百萬兩銀子對大宋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不過郝經如果答應了這個條件,回去以後蒙古人非把他生吞活剝不可。盤算良久後,郝經終於咬牙道:“這個條件我也做不了主,得請示了大汗後才能答覆。”
“那還談什麼?快去給忽必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