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們順手就會撿漏了,算是撈一丁點兒的外快。
李勤把木槍扔給許小泥,讓他替自己扛著,笑道:“慌個啥勁兒,咱們又不是交不起,把羊給他們就是!”
許小泥道:“就算交得起,我見著當兵的也不自在。對了,勤哥,聽說縣裡要招新兵,不如我們參軍去吧,這樣以後也能威風威風,要是光當老百姓,一輩子都沒出息!”
李勤嗯了聲,道:“再說吧。不過你這種想法可不好,你不願意當老百姓受人欺負,可當了兵,你就想著欺負別人了?”
許小泥大急,叫道:“沒有,沒有,我沒那個意思!”
李勤走到村口,順著大道望去,見一里之外的道上,有一大群亂七八糟計程車兵,或坐或站,都在往村子這邊望著。李勤搖了搖頭,這種兵紀律如此之差,如何能夠打仗?看他們的樣子,頂多也就能下下鄉,收收捐糧啥的了。“抵!”盜捐,而非“滅”盜捐,一字之差,足以說明他們的戰鬥力了!
遠處,士兵們已然喧譁鼓譟起來,他們等了足有一刻鐘了,卻仍沒見扶角村民逃跑,心中不免著急,更有些焦慮。
一個士兵叫道:“孟屯長,他們怎麼還不逃啊,今年的捐糧可不少呢,他們村子有三十石,是不是因為交不起,所以想造反啊?”
又有一個士兵叫道:“孟大哥,咱們出城前可說好了,要是有人造反,我們可不去彈壓!誰家沒有老小,萬一彈壓時被傷著了,一個錢的撫卹都沒有,家裡的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
士兵們鼓譟起來,還有人出主意,說要不趕緊撤吧,換個村子,這扶角村裡的刁民太多,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換個刁民少點兒的村子,嚇跑了村民,咱們撿點東西就走,早些回城算了。
這隊士兵的屯長名叫孟木,今年四十有餘,有點小武藝,卻是個粗性子的人,他本就是窮人出身,當兵不過是為了糧餉,混個一家肚飽罷了。既是窮人出身,他當然知道要把窮人逼急眼了,會有什麼後果出現,所以他也不敢現在就進村去。
孟木猶豫了一下,道:“再等等吧,說不定他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呢,馬上就要出村躲避,咱們要是現在撤了,豈不白在這裡等了半天。”
又有士兵叫道:“出城這麼久,還沒吃飯呢,昨天就沒吃飽,今天又要餓著嗎?”
孟木喝道:“行了,少費話,再等一會兒,不行就撤,這還不成嘛?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嘴裡斥責,可心裡卻打鼓,難不成真的遇上刁民了?真是要命啊!
村口的李勤把弓箭交給許小泥,道:“你進村去,叫人把羊趕出來,再準備些酒食,我去見他們領頭的。”
許小泥嘟囔道:“還要準備酒食,把他們當大爺一樣款待嗎?”拿著東西進村去了。
李勤彈了彈衣服,整理下頭髮,大步向士兵們走去。
遠遠地見村子那邊過來個年輕人,還是個大塊頭,膀闊腰圓的那種,士兵們全都急了,孟木也急了!
士兵們從地上跳起來,手挺長槍,叫道:“喂,那漢子,停下停下,你過來幹嘛?”
富平計程車兵並非不敢打仗,雖然紀律差,可要論單兵做戰,人人都是好手,涼州戰士,乃是大漢有數的強兵,如遇胡騎南下,全是敢上陣廝殺玩命的。可和胡人開戰,卻和自家百姓開戰是兩回事了。百姓交不起捐糧,要是他們去彈壓,打贏了叫缺德,打敗了還叫缺德,外加廢物,沒人愛幹這種事。
可在李勤眼裡,這種無組織無紀律,廢話又多計程車兵,就算是再能砍能殺,也只能算是三流貨色!出身時代不同,看待軍隊強弱的角度,也就不同。
李勤臉上露出笑容,拱手道:“各位軍爺,各位弟兄,小弟這廂有禮了。弟兄們是來收捐糧的吧?我們村子的捐糧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弟兄們進去取!”
孟木大吃一驚,他歷年收捐糧,從來沒有遇過這種事。他認得李田,雖然不熟,可李田還算好說話,往年見他上午來了,便躲出去,待下午時再回來,往往還在村裡留下點雜麵餅子,讓他拿走,面子給的十足,所以他從來沒有為難過扶角村。可要說扶角村如數交捐糧,這可是稀奇事了,別說扶角村了,哪個村子也不可能這樣啊!
孟木心想:“不會是村裡有埋伏吧?不可能的,我們這麼多人,都快趕上一村的人多了,沒必要埋伏啊,他們躲出去不就得了!”
他走上前去,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李里正的什麼人,是他兒子吧?”
李勤道:“這位軍爺好眼光,在下正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