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找上級請示?廣州現在忙得焦頭爛額,什麼事都要向上面請示的話,還要我們這些做團長幹什麼?”
陳景生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可是團長,這件事真的不容易呀。放了俘虜,等於白白給敵人增添了這麼多兵力,不放的話總不能帶著他們跟咱們一起轉移到韶關去吧。這些人又殺不得,殺俘虜是壞規矩的大事。真是難啊!”
孫繼直煩躁的把菸蒂丟在地上,站起身來用腳狠狠的踩了上去,衝著陳景生說道:“別在我這添亂,叫你收拾城裡的通訊線路,你都辦好了?”
陳景生點了點頭,連忙說道:“早就辦好了,只剩下團部的電報線,團部撤的時候可以直接拆掉。”
孫繼直不再多說什麼,負著雙手悶悶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步伐很快,也不知道是在踱步還是在活動筋骨。
陳景生看著團長心煩意亂的樣子,心頭也跟著亂糟糟的一片。這十個營的俘虜實在太麻煩了,因為十個營的各級軍官都還健在,敵對思想依然頑固,短時間內不可能拉壯丁似的把這些士兵填補到友軍單位上。
本以為能堅持到戰事結束,到時候就可以正大光明把俘虜重新整編,留為己用。只可惜事與願違,現在非但不能得償所願,還成為了一個重大的負擔。
他喃喃的叨唸了一句:“真是麻煩,有什麼辦法能不讓這夥俘虜有利於敵人呢?或者……有什麼辦法能讓這些俘虜有利於我們呢?又或者……怎麼能讓俘虜不利於敵人呀?”
雖然這些都是碎碎唸的廢話,全部都是不經意識隨口說出來的話,然而一直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孫繼直忽然靈光一閃,立刻停下了腳步。
“是呀,是呀,怎樣讓俘虜對敵人不利,這才是重點!”孫繼直大呼了起來。
“啊?團長,你說什麼……”陳景生疑惑不解的說道。
“我們不能讓俘虜成為咱們的負擔,反倒要讓他們成為敵人的負擔。馬上傳我命令,既然北方人不怕冷,把他們的衣服全部扒了,從現在開始停止給他們食物,好好的餓一餓他們。”孫繼直快速的吩咐了道,他顯得精神奕奕,先前的愁雲一掃全無。
“團長,這麼做合適嗎?”陳景生奇怪的問道。
“哼,有什麼不合適。這些人拿上了槍又是敵人,拿咱們的糧食養人,像話嗎?我雖然不殺他們,但一定會把他們全部整成廢人,到時候蕭耀南進城之後,照料這些廢人都需要另外花工夫,更別說讓廢人上戰場了。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孫繼直得意洋洋的說道。
陳景生細細想了想,立刻意識到團長的話很有道理,不殺俘虜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還講什麼人道主義?若是講人道主義,能讓這些俘虜得救之後反過來打自己嗎?這是明擺著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動惻隱之心。
他馬上點了點頭,大聲的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把這些俘虜都整殘了。我這就去。”
說完,他匆匆轉身跑出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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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廣東、廣西和四川等地的一些報紙,逐漸不再報道廣東戰事的新聞,有關外蒙古親王叛亂的訊息從時況訊息欄轉上了副版,又從副版登上了頭版。到了一月三十一日這一天,《廣東民報》用整個首版詳細披露了外蒙古叛亂的新聞,同時還用有線電報發出了全國的新聞通電。
《廣東民報》的報道,繪聲繪色的描述了駐守庫倫的國軍將士,深陷叛亂蒙古兵的包圍,卻至死不渝的堅守據點,翹首以盼中央政府能夠派來援軍。整個新聞稿極為煽情,甚至連國軍士兵反擊的場面都做了特寫,彷彿撰寫稿子的記者身臨其境的體驗,剛從庫倫歸來似的。
當天下午,廣州都督府新聞部和國學院一同召開記者會,鄒魯與幾位國學界的老先生,感慨萬千的發表了一通大論,號召全省向北方捐款,資助國軍平定蒙古叛亂。
這僅僅是一番形式上的號召,吳紹霆自然不會真心實意的搞什麼捐款,他的目的就是要轉移國內的視線,讓廣東內戰與外蒙古叛亂形成一種對比,進一步摸黑袁世凱的北洋政府形象。而這一切,也正是他達成停戰的籌碼。
到了二月二日,短短三天的時間,大半個南中國幾乎都獲悉了外蒙古叛亂的訊息。
雖然早在半個月前,外蒙古親王造反的報道,已經在各省都做了電告。可是這次不同,老百姓們不單單是知道外蒙古出事的訊息,更是深入瞭解了叛亂的前因後果,以及中央政府對這件事的反應。
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