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陰霾,狂風大作。機艙在尖叫中不斷上下顛簸,滿面是血的空姐嘶吼著,抓住過道上驚恐的乘客,轉瞬間將獵物開膛破肚,內臟流了一地。
司南抓起手提箱,把前座嗷嗷撲來的活死人砸得腦漿迸濺,大步衝出商務艙,一腳踹開駕駛艙的門。正副機長搖搖晃晃從座位上起身,發出飢渴暴躁的咆哮,司南一手一個扼斷了他們的咽喉,咣噹將手提箱放在腳邊,噼裡啪啦開啟控制面板上的七八個按鈕,咬牙扳住了操縱桿。
轟!
飛機劇烈震盪,儀表盤上紅燈狂閃,客艙中行李瘋狂墜落。
司南拉死操縱桿的手背青筋凸出,然而無濟於事。引擎在長空中爆出烈焰,繼而黑煙滾滾,駕駛艙前窗的天空不斷旋轉下墜。
“**!”
司南痛罵一聲,彎腰提起冷凍箱,冷不防手腕劇痛,被尚未完全死去的機長喪屍咬住了,當即鮮血長流!
咣咣咣!咣咣咣!!門外傳來錘擊聲,喪屍們正在用力捶駕駛艙的安全門!
司南掙離線長,環視四周,竭力迫使自己冷靜。急速下墜的震動還在繼續,他穩住身形四處翻找,繼而探身在駕駛艙頂上亂翻,閃電般拖出來一隻備用降落傘包。
駕駛艙門在喪屍的撞擊下搖搖欲墜,司南背起傘包,抓起冷凍箱狠狠砸向玻璃——砰!
砰!!
雙層玻璃譁然龜裂,於此同時,艙門轟隆重響,終於被喪屍群推開了!
活死人一湧而入,同一時刻司南狠狠揮拳,風擋玻璃在鮮血中嘩啦全碎!
“吼——吼——!”滿身鮮血的活死人七手八腳來抓司南,千鈞一髮之際只抓住了他的褲腳。司南發力將最前面幾隻喪屍踢了出去,半秒都沒耽誤,隨即縱身飛躍!
內外氣壓差瞬間把他捲走,遠遠拋向三萬英尺高空。
颶風把肺裡最後一絲空氣都絞了出來,司南咬緊牙關,發不出任何聲音,衣襟袖口在下墜中獵獵作響,突然只聽頭頂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客機解體了。
無數燃燒的零件傾盆而下,就像下了場燃燒的暴雨。恐怖的灼熱氣流轟然壓頂,把司南加速推向地面,他終於在混亂中發出了聽不見的痛吼聲,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拉開降落傘包,
嘩啦——
幾分鐘後,司南撞進樹林頂端,穿過大大小小無數尖銳的樹枝,一頭栽下地面,在巨大沖力下足足翻滾出十數米,失去了意識。
他無法得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再次醒來是因為劇痛。
“呼哧呼哧,呼哧……”
朦朧中司南以為那是狗,但一睜眼,首先躍入視線的竟是半腐的人臉——喪屍在狼吞虎嚥吞吃他身上的肉,另外還有個喪屍跪在身側,正準備用尖銳的爪子給他開膛破肚。
“……**……”司南顫抖著罵了聲,抬腳用力踹飛身側喪屍,在它連滾帶爬摔出去十多米的同時,又一把擰斷了它同伴的脖子。
司南喘息片刻,勉強站起身,失血造成的眩暈讓他幾乎很難站穩。
這是一片森林盡頭的懸崖,空地上叢生野草,滿是腥臭血跡。那喪屍已經撕開了司南肩背上的肌肉,鮮血浸透襯衣,從破碎的衣襟處隱約能看見慘不忍睹的撕裂傷和白骨。
附近靜悄悄的,鳥雀沉寂,荒無人煙。
司南精疲力盡地吐出一口氣,突然想起什麼,被電打了似的全身僵住。
手提箱呢?
抗體樣本呢?!
司南不顧傷痕累累的身體,立刻踉踉蹌蹌拔腿去找,然而那隻泛著銀光的冷凍箱真的不見了,附近草叢裡沒有任何痕跡,岩石後、樹木下,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司南的血一陣陣發冷,起身靠著樹幹,環顧周圍。
難道是被喪屍拿走了?不可能,喪屍沒有那麼高的智商。
那麼是在高空中鬆手導致冷凍箱飛了出去?
但冷凍箱的環形手柄設計沒那麼容易鬆脫,而且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手裡還是緊抓著箱子的。
那在哪裡呢?
司南嗆出幾口血,目光投向前方。懸崖盡頭是一片幽深的山谷,巖壁陡峭,荒草稀疏。
陡坡離他剛才昏迷的地點只差十多米。
司南幾乎是強行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過去,趴在地上一寸寸翻檢、搜尋,每根枯草和每塊碎石都不放過。終於他在懸崖邊的岩石上發現了最不希望看見的痕跡——被尖銳物體砸過後,表面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