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樹林中傳來一陣輕微喧譁,春草抬起頭,昏暗中隱約可見遠處人影攢動。
“怎麼了?”周戎問:“又有喪屍?”
春草抓起衝鋒|槍,但緊接著郭偉祥從營地一側大步走來,向她遙遙擺手:“沒關係!發現一小股遊蕩喪屍,已經搞定了!”
春草這才鬆懈下來。
周戎若有所思:“閨女,你們這營地風水選得不太吉利啊。”
“不知道呢,剛才紮營的時候附近明明還算乾淨。”春草皺眉道:“這會遊蕩的喪屍突然多了,好像明顯衝著我們來似的……但也可能是天漸漸黑了的原因……”
她從滿是泥土和青苔的岩石上站起來,憑藉出眾的目力,向四面八方眺望。
黑夜漸漸降臨到這片人跡罕至的空地,營地周圍火把熊熊燃燒,映亮了一頂頂迷彩帳篷,以及遠處鬼影憧憧、風聲嗚咽的樹林。
春草深吸幾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夜氣中蘊藏著森林樹木腐朽的味道,泥土中昆蟲屍體的味道,以及遠處瀑布微鹹的水汽;另外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喪屍特有的腥臭,正憑藉黑夜的掩護漸漸向這邊聚集。
她打了個寒噤。
“不,快別說風水了,這鬼地方真讓人不舒服,越說我心裡越虛……今晚還得回去開解可憐的狗尾巴花顏豪呢。”
通訊處辦公室,司南莫名其妙地抬起頭。
周戎興致勃勃問:“顏豪臉上傷怎樣了?”
司南:“……狗尾巴花是什麼意思?”
聽筒中春草拖長聲音問:“咦——爸爸,你沒跟你新歡科普過舊愛的黑歷史嗎?”
周戎笑起來,夾著煙在空中點了點,說:“我們118隊花顏豪少校的人格模式基本上分為三種。”
“第一,正常狀態下是長了腳的人形玫瑰,雖然刺兒特別硬,但只要不把他惹急一般都無害,在遇到心動物件——比如你——的時候便會格外搔首弄姿和招蜂引蝶。第二是狗尾巴花,基本在受到打擊情緒低落時才會出現,外在表現是憂鬱傷感、楚楚動人,對食堂大媽施展時往往可以收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第三種狀態是食人花,又叫豬籠草。”周戎搖晃著食指,說:“迄今發作最激烈的一次,就是我空降隊長那陣子,顏豪同志為了把我擠走,採用了拉幫結派、公開挑釁、利器行兇、蓄謀暗殺等種種惡劣手段,還差點開車把我直接撞進太平間……”
春草說:“我必須為顏豪說句公道話,如果你不是一天三次踩著飯點兒把他揍急了的話顏豪不會下死手的,他之前明明說只打算把你撞成植物人來著。”
司南:“……”
司南抬手鼓掌,禮節性表現出欽佩之情。
“棘手之處在於,”春草站在高高的石頭上認真道:“顏豪的狗尾巴花模式和豬籠……和食人花模式偶爾會互相切換。比方說當他對食堂大媽施法取得成功,多得了半勺土豆牛肉時,他就能很快從迎風自憐的狀態恢復正常;但如果打飯的是戰士小哥而對方不吃他那套,顏豪就很可能憑空變成食人花,把對方給強行……”
夜幕中,一道黑影從樹林中閃現,漸漸走近春草身後。
“強行什麼?”司南笑了起來,問:“他這次的狗尾巴模式又是如何引發的?”
春草:“唔,此事說來話長,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啊!!”
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春草的腳腕。
通訊儀砰地掉在地上,頻道應聲而斷;春草抓槍回頭,子彈上膛,對方閃電般握住槍口抬高,下一刻幽幽質問響起:
“你們在說什麼?”
千鈞一髮之際,春草扣扳機的食指頓住了,哭笑不得:“顏豪!”
春草跳下石頭,撿起通訊器,但從近三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已經壞了,不論如何除錯都只有電流單一的沙沙聲。
顏豪抱臂站在岩石後,怒道:“我很好!狀態穩定且沒有任何異常!情緒非常平穩!你們在瞎擔心什麼?不要事無鉅細都跟隊長說!”
春草捧著通訊儀欲哭無淚,營地中央湯皓髮現了這邊的動靜,厲聲吼道:“那邊的!怎麼還不去睡覺?!”
顏豪立馬拎著春草後脖子,把她提溜走了。
四個人一間帳篷,大丁和祥子已經準備睡了。春草摸索著鑽進睡袋,只聽顏豪還在邊上絮絮叨叨:“不要什麼都跟戎哥說,懂麼,萬一司南知道怎麼辦?你讓司南怎麼想?他是很單純的人,一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