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有點複雜,臉上的表情跟著風雲莫測的。
阿福黑臉,看著自己被甩出纖纖素手,上面都是烏青的印子,自家娘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勁頭呀。
而且方才拽著她用多大勁,如今甩開大就有多大的力度,想到這裡一臉的惱恨,自家娘子用過就扔的性子實在太讓人喜歡不起來了,原來在郎君面前自己在娘子心裡就是這麼一個存在。真的有點不甘心呢。
什麼娘子身邊第一人呀,騙自己的吧。糊弄外面那群傻丫頭的吧。跟姑爺比起來,自己怕是什麼都不是呢。越是想的明白,就越不是滋味。
看著還在床上不想動的阿福,阿壽覺得腦門疼。如今這個時候,這屋子裡面哪裡有他們這些下人的空間嗎,太沒有眼色了。這孩子啥時候才能長點心呀。還覺得姑爺不夠膈應她嗎。
上前半步,拉住阿福,四個人輕輕地退下去了。小娘子同姑爺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環境。
沒見過大場面的芳姐拉著池二郎哭的一點形象都沒有,鼻涕眼淚都抹在一起了,還不時的插上一句:“嚇死我了,你怎麼才回來。”
池二郎拍著自家夫人的後背,自家夫人從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主意更是大得很,哪裡如此失態過呀。當年跟御史大人叫板的牛氣一點都看不到了,恨不得把嚇到自己夫人的匪徒直接給劈了。
更加後悔自己孟浪。怎麼就非得折騰著出京呢。不然自家夫人還在京城裡面各種威武呢,怎麼會受罪至此,完全忘了當初想要出京城,也是為了他家夫人能過得更自在些。
池二郎發現他還是更願意看到自家夫人張楊肆意的樣子。這樣的夫人雖然讓池二郎挺有滿足感的。可心裡難受。悶得慌。
芳姐翻來覆去的還是那句話:“嚇死我了,都不敢閉眼睡覺,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過來索命呢。”殺人以後的擔憂。害怕,恐懼,面對池二郎的時候,芳姐一點顧忌都沒有的說了出來。
別看芳姐精神年歲大,可再大的年歲,也有個心裡承受力,法治社會長大的即便是有點長歪的青年,對於害人性命,即便是惡人的性命,那也是很有壓力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可以說此時此刻的芳姐,是穿越以來,最沒有防備,最本色的時刻。
池二郎拉著芳姐的手:“不會,不會的,那些惡人都是該死,你做的沒錯,只要你好好地,孩子好好地,別說是傷惡人的性命,就是誰的性命我都 給你扛著。”
好吧,這是一個不講理的。
哭夠了的芳姐,抽抽鼻子,非常委屈的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就是有點下不去手,後怕。”若是魯二叔在這裡,定然要心驚肉跳的,都這樣了,還下不去手呢,若是下得去手,也不知道那些匪徒能跑的了幾個。
池二郎也不知道怎麼接夫人的話頭,雖然沒有外人,可也不用那麼坦白,雖然都是不是大大的好人,裝一下子還是可以的嗎。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靜默。
芳姐有點不好意思,說吐露嘴了,在夫君面前還是要維護一下形象的。看吧,這就是哭暈頭的後果。
池二郎只是覺得跟自家夫人的距離拉近了,早就知道夫人沒有看上去那麼乖巧懂事的,看吧終於跟他這個夫君說實話了:“咳咳,傷到了沒有,兒子還好嗎。”
芳姐才想起來,肚子裡面還有孩子呢,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腹部:“應該好好的吧。”
池二郎黑臉,這種事情怎麼能想當然呢,必須百分百確定呀:“讓古大夫在看看。”
芳姐感受一下肚子沒有什麼異狀,稍微放心一點,還是點頭:“看看穩妥。”所以說兒女情長什麼的,在有了孩子的兩人心裡,真的有點遠。過日子養孩子好像更實在些。
然後才看向池二郎:“你可還好,隘口那裡怎麼樣了。”
池二郎:“沒事,隘口那裡已經安定了,這些匪徒就是找準了這個時機,才敢到城裡來搗亂。我沒事,放心吧。”
芳姐摸摸池二郎,身子骨還是很結實的,打個哈欠:“那就好,那就好。”
池二郎看著芳姐的黑眼圈,心疼的什麼是的:“你先歇歇,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好了睡會吧。”
芳姐聽到睡覺就一臉的委屈:‘睡不著,閉上眼都是那些場面。’不是不想睡,是非常想睡覺,就是睡不踏實。
沒人能忘記第一次傷人什麼感覺,池二郎摸摸自家夫人的肚子:“好了,我在這裡呢,只管睡。”
芳姐在糾結,這斯到底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