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意思是?”項青山眼裡閃過一抹暗怒; 但很快就掩了過去。
其實不用吳宛瓊細說; 項青山也明白她的意思; 吳家這是打算獅子大開口。別處項青山不知; 但蘇杭一帶的走私生意,吳家是一直靠著宏昌票號出頭露面的。
僅憑著一個名頭,吳家白佔了宏昌票號三成乾股。
事實上宏昌票號之所以會讓吳家佔了三成乾股,也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
做個小本買賣,自然沒人盯上你,但凡生意做大,哪家背後沒人撐著?你想讓人撐著,不被些牛鬼蛇神找麻煩,就必須得上供。
怎麼上供?
最好的方式不外乎吃乾股。
也就是所謂的不需要投入,只用等著分銀子就好。這三成乾股是哪怕今年沒有賺錢,也必須自掏荷包上供的,別看項青山待吳家人是恭恭敬敬,可實際上說不怨是假話。
而項青山和吳家的關係,因為有著海上貿易的事,要更為複雜一些。別的也就罷,實際上每年宏昌票號從海上所賺,有近七成都進了吳家人的肚子裡。
本就定下的是各佔五成,而這五成吳家是淨得,剩下的五成,從宏昌票號明面上的賬,吳家要分去三成,項青山還要打點下面一些小吏。
也就是說,宏昌票號的所賺也不過只有三成不到。而這三成不到,卻是需要宏昌票號動用賬面上流動的銀子,去進行各種貨物的進出,甚至風險自擔。
這陣子,因為貨物連連被扣押,吳家不但不出面,反而派人來要紅利,項青山心中便積攢了許多不滿。
如今吳宛瓊又提起這事,他怎麼可能不怒。
不過他肯定不會和吳家翻臉,事實上這三成雖不多,但以這三成以及吳家在江南一帶的勢力,宏昌票號也不是沒有落到好處的。從之前不過是江南一帶票號之一,到擠掉了所有人,一躍成為最大的票號就能看出。
項青山將最近發生的事,以及吳家派人來要紅利的事說了,又道:“不是老夫吝嗇,實在是賬面上沒銀子。且這趟要想做成羅伯茨的生意,老夫還要回去想辦法籌銀子,若是籌不到銀子,這生意肯定是沒法做了。”
吳宛瓊不信,戳破他:“大東家這麼說,就有些蒙人了,誰不知票號做的就是無本的買賣。不過是暫用一時,你宏昌票號多簽發幾張會票,不就行了。”
項青山一口老血在心頭,笑得有些扭曲道:“姑娘說起來容易,這簽發會票哪是這麼簡單的,這是要根據賬面上流通的現銀,進行很周密的計算,才可能酌情動用一二。之前被扣的那幾批貨,已經動了賬面上近兩百萬兩銀子,還有一百萬兩是老夫將自己的棺材本填了進去,才能維持最基
第217章 第217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隨著此人的話語,船舷出現十多個手持鳥銃的水師兵卒,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項青山和羅伯茨。
與此同時,水師的其他戰船也已靠近那十多艘貨船。
羅伯茨歇斯底里的嚎叫聲,項青山已經聽不清了,他腦子裡想的全都是完了,完了!
他眼睛慌亂地看向四周,除了絕望還是絕望,直到他目光落在那個棕色皮箱上。
這一切說起來很慢,實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項青山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抱住那個皮箱,然後就勢翻過船舷跳入海中。
隨著撲通一聲水響,訝異聲紛紛響起,接著便是船上的人氣急敗壞地叫捉住他的聲音。
水鄉出生長大,沒幾個不會水的,項青山是個謹慎的性子,所以這一帶的地形他十分熟悉。
他一手緊緊地環住皮箱,另一隻手使勁划著水,那嘈雜的人聲被他扔在身後,越來越遠。
只要他有這一箱子會票,他就不會完。只要能從這裡逃回去,哪怕被人看見他的臉,有吳家在他身後撐腰,誰也拿他沒辦法,只要他能保住這一箱子會票。
之前項青山驗證會票時,有注意過這個箱子,箱子的密封性不錯,短時間應該不會進水。
項青山就靠著這股意念,一直往前遊著,他並沒有直線返回,而是圍著海岸繞了一大圈,來到一處礁石灘上。
他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只能癱在那裡,任一波一波海浪洗刷著身體。而那隻箱子,卻依舊在他手裡緊緊攥著。
項青山並不知道,在他遊離後,那些叫囂著要抓住他的聲音就消失了,羅伯茨也不再歇斯底里的嚎叫。
羅伯茨上了水師那艘戰船,對船頭的將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