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方帕子遞給他,才道:“林大人可知,出了這樣的事,為何那趙廣之一直沒有動靜?”
“為何?”林毅榮面色一凝,也顧不得擦臉了。
薛庭儴被對方這變臉的速度整得有些苦笑不得,突然發現這林毅榮也是個妙人。
“若是本官沒有料錯,那項青山要有大難了。”他撫著下巴,意味深長地道。
項青山已經多日未離開宏昌票號了,吃喝拉撒都在這裡。
票號裡還有十多個夥計陪他一同守著,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外面日夜都有人看著,就怕他跑了,裡面的人每天吃喝,只能讓夥計挨著砸罵偷偷出去置辦。
期間打著買吃食出去的夥計跑了兩個,如今票號上下就靠著上次買回來的一大堆饅頭充飢。
項青山已經多日沒吃了,是吃不下,也是不想吃。
他到底為何會落到如此境地?
說起來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他後悔當日為何要聽從吳家的,將那浙江水師提督的夫人釣出來,如今報應來了,卻全報在他的身上。
吳家的人呢?
開始是推脫,後來連門都不讓他的人進了。這些年來自己往上供了多少銀子,這些銀子都餵了狗!
夜深人靜,項青山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燭臺絕望地出神著。
突然,門響了。
項青山並沒有去看,誰來也好,誰不來也好,他並不是太上心。他早就想自我了結了,可他不能,他還得撐著,能多撐些日子,就撐多少日子。
“老爺……”
“帶著他們走,悄悄的走,一個一個的走,離開這裡,越遠越好,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