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將至。
對比於神墓座中心十區的熱鬧、繁榮、激烈議論,混元府內,確實顯得太過寂靜,甚至能用死寂來形容。
各大混元軍、士官、年輕人,都不聚眾、不鬧事,默默修行,寡言少語,避免討論。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而今混元府內,人盡皆知府神不和,天禹寺親自派團隊來調查通敵之事,卻又恰逢嫌疑人的隊伍裡有上禹種誕生……如此局面,這一場爭端最終誰能勝出,普通人還真不好判斷。
因此,他們避免站位、避免討論,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們心中不會有支持者,一旦這個支持者形成優勢,或許他們的狂熱,就會表達出來。
府神之間的爭端、天才之間的高低,這一切勝負,似乎都壓在一場年輕人的巔峰對決上了。
混元府的安靜,實則是因為它處在暴風雨的正中央,看似平和,實則毀滅風暴都在其四周醞釀!
越到那一刻,越危險。
而這其中,那駐紮在天刑宮已經有兩百多年的天禹寺調查組,亦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於一錘定音。
畢竟,天禹寺那太禹的審判利劍,本身就代表著權威!
這些年慢慢出現一個傳聞,說是李天命在神墓座本地的隱世女師尊,進入了天禹寺的調查組,當了天禹寺士官!
這訊息,無疑讓李天命和墨雨祭天的支持者們心中暗暗振奮,顯然對他們來說,這是天禹寺和墨雨祭天府神為鐵桿聯盟的鐵證,最起碼證明那天禹寺丞是站在李天命這邊的。
這也是在這場對戰預期中,李天命明明少了一半歲數,卻還有人對他有希望的原因。
可能戰場上打不過,但背靠天禹寺丞,那通敵者還想翻盤不成?
普通人考慮不到許多利益深處的細節,考慮不到天禹寺調查組團隊內部的角力和制約,自然會把事情想得很簡單。
不過!
這些年,紫禛確實也利用了現在的身份,將天禹寺的工作、任務、法規、準則都摸清楚了。
此刻的她,自然是一名相當合格的天禹寺士官,無論是能力、實力上,都配的上她而今的身份。
譬如說今日,在這天刑宮內,她便在殿堂中,光明正大看著天禹寺評事記錄的卷宗。
這卷宗正是關於混元府通敵事件的,除了沒法給司方正道和藍浙滄月定罪外,其他都記錄得很清楚。
包括已經被押回太禹的鎮十方官、月狸娥等,都已經證據確鑿,翻不了身。
“細枝末節記錄一大堆,真正對這兩個府神有威脅的細節,一個都沒有。”紫禛看完這厚厚的卷宗,有些冷淡說道。
“沒辦法。卷宗是兩個評事記錄的,他們近來和那兩位府神走得近。況且,這都兩百多年了,也確實找不到他們通敵的證據。”那坤天嗔就在紫禛旁邊,無奈說道。
紫禛心裡冷笑,她知道,這種現狀的造成,這坤天兄弟絕對不能置身事外。
她也懶得多說,繼續把那兩位評事記錄的細節看完,畢竟今天也是說了許久,才拿到這個卷宗的。
“紫禛妹妹。”
坤天嗔說了一聲,走近了幾步,十分靠近紫禛,他一臉嚴肅,拿著了卷宗的另一邊,說道:“他們記錄之中,有兩個點可能還有調查的空間,我指給你看。”
他說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太靠近了,不但靠近,而且展現出了一種親暱的姿態,雖是上司,卻站在了一個情侶的距離來指示。
他這種‘距離入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雖然他說的話讓紫禛感興趣,但這距離,讓她忍不住皺起了娥眉。
想到命辰之戰在即,如果一切順利,很快就有機會去小混沌塢,紫禛只能忍住心中的火爆。
當然,她還是往側面移動的兩步,沒讓這鬍渣油膩中年碰到自己分毫。
好在這坤天嗔似乎並沒在意這細節,他顯得挺大氣的,細心和紫禛說道:“你看,關於司方南陽這個已經被斬的,他們可以去強調,因為司方正道寵愛小兒司方北辰,故而司方南陽和父親司方正道不合,因此才參與了通敵之事。但真相真的是這樣嗎?我覺得,我們可以調檢視看,這司方南陽雖然已經死了,但他和父親是不是真的不合,我相信還是可以從以往的事蹟當中,找到蛛絲馬跡的。”
“嗯!是的,寺正大人。”紫禛點頭說道。
坤天嗔搖頭嚴肅道:“和你說幾遍了,沒外人的時候,喊我嗔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