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畫。”
店老闆少有生意人的忍耐,臉上有急的樣子,張小泱一看便猜這人乃是落魄文人混不下去了改行做的生意,絲毫不懂變通。老版見他不動,便站到她和多寶格中間,道:“小孩子知道什麼啊!不賣出去!”張小泱停了便急,忽然想起剛才湯小棟那檔子事兒,大惱,於是二人一句衝過一句,幾乎要吵起來了。
最後張小泱道:“不管這畫多少錢,我買了!”
胖子剎車住嘴,道:五十兩。
張小泱馬上後悔,看來這人不是落魄文人,是另類的奸商,熟讀兵法。但話早出口,潑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娘,也收不回了,只好認命。
那幅畫送到忠義親王府時,親王正練太極拳,聽聞夥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便大怒,但當著外人的面又不好發作,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忍下去了。給了夥計錢,回屋摔了一隻碗。
黛玉寶玉李小萬三人聊的興起,直到放學才不舍地從畫室出來,到校門口,看見張小泱在那左顧右盼,等人呢。寶玉問:幹嘛呢?
“等你們啊!去吃飯!去吃飯!心情不好!去吃飯!”張小泱不耐煩道。
“你請客啊?”
“請!我請!”
“吃什麼啊?”寶玉問。
黛玉推推寶玉:“犯糊塗,他還能吃什麼啊?”
寶玉一拍腦門兒,“是是是!人家孔夫子搬家淨是書,你張小泱吃飯都是面啊!”
張小泱不爽,“廢話廢話!要吃就跟著走!廢什麼話啊。”
幾個人笑笑,隨張小泱來到一家他們常去的一家山西人開的刀削麵館。門口打著“大槐樹”的幌子。店主是一對中年夫婦,熱情,面做的又好,所以生意很不錯。
四人落座。張小泱點了四份面兩碟冷盤。寶玉給他們倒上水,問張小泱:什麼事兒惹您生氣了?
張小泱嘆氣,將剛才格古齋的事兒繪聲繪色手舞足蹈說了一遍,還憤憤不已。李小萬說,哎,如此說來,這畫在那老闆手裡還不是暴殄天物了!黛玉說,暴殄天物的,又何止他一個?!難道這京城書院、皇城大學的就沒有人暴殄天物?
張小泱兩眼放光:林姑娘說得好啊!慧眼啊慧眼!恨不能自比鍾子期,伊比俞伯牙。李小萬納罕這林黛玉原本近視,何來慧眼?黛玉卻謙虛得很,說,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李小萬忙道,是啊是啊,我也看出來了。
張小泱甚為暢快,竟然多吃了一碗麵,一時油光滿面,連小腹也便便起來。黛玉不覺納悶那兩碗麵條是怎麼進到他獨自的。
晚自習是留給美術的,四人向畫室走去,卻見門口站一人,竟是吳大才!四人不由一慌,硬著頭皮上去,大才略一低頭,道:“上課了知道嗎?時間觀念還有沒有?!——回去畫五十張速寫!放學交給我!”說罷頭也不回就走了。
滿畫室的人衝他們做鬼臉,四人回到自己位子,抽出速寫本,趕速寫。名喚殷小琳者道:“大才又罰畫速寫?”寶玉苦笑著點頭,殷小琳同情地看著他,道,罰出什麼來了呢?
黛玉冷道,誰讓人家是老師呢!說著,在速寫本上重重畫上一筆。
惜春畫完畫,拿著速寫本來到寶玉身邊,道:“二哥哥今天看了一幅畫,好畫。”
寶玉問什麼畫,張小泱聽到了,湊過來在兄妹二人身後聽。
“那幅畫叫《星空》。”惜春到。
寶玉停下手中的筆,道:“這不是荷蘭梵高的畫嗎?”
惜春道,就是梵高。我在一家書畫店看的,不是印刷品,是人仿畫的,很不錯。
寶玉道,妹妹你眼光向來不錯,你說不錯想必很不錯了,明天去看看。
張小泱忽然冒出來道:我要去!嚇兩人一跳,寶玉說好好好,帶你去,不過你得請吃飯。張小泱說算了吧你,你們前面走,我偷偷跟在後面,還不一樣看。寶玉說那我告你跟蹤,定你個跟蹤罪……張小泱大笑,說沒聽過還有跟蹤罪的!你當寡人法盲啊!談著談著漸漸扯遠,畫室裡素有大家群聊的習俗,於是一個個靠過來做聽眾或者參與談話。如此一來,離主題更遠了,一會兒什麼趙飛燕的妹妹趙合德比她還漂亮啊,乾隆和金庸是老鄉啊,狐狸精不一定都貌美如花啊,騎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不一定是唐僧他有可能是堂吉訶德啊,梨花詩的始作俑者是個白痴啊,最出名的用下半身寫作的美女作家是個女*狂啊種種都出來了。眾人聽得帶勁兒,比看郭德綱日場還帶勁兒。
最後一節課的最後一分鐘,大才忽然破門而入,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