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眼交換了一下眼色,三隻眼便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包,從裡面掏出一張身份證來,問:“是不是他?”
那包正是餘百眼兒的。我接過身份證一看,身份證也是餘百眼兒的。我假裝審視了半天,道:“好像是這個人。請問,這張身份證是怎麼到你們手裡的?”
“這個王八蛋,不光賭,還搶。他輸了錢,居然搶我的包。幸虧蒼天有眼,讓他的包落下來,還把他的身份證也落下來。他跑得掉嗎?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哇,我正想派人去他家裡呢。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麼說,你們也正在找他?太好了,我們聯合起來,何愁找不到這個王八蛋!”
“哥們兒,你就直說吧,我們怎樣聯合起來找這個王八蛋?”
“你這裡是一個點兒,我情人那裡也是一個點兒,只有我們把這兩個點兒蹲好,就不愁他不自投羅網。”
“你的情人在哪裡上班?”
“你大概聽說了,就是‘嬌滴滴’歌舞廳啦。我的意思是,把這張身份證拿到歌舞廳去,一來讓我的情人確認一下,二來讓歌舞廳所有小姐都過過目,一旦發現姓餘的去了,讓她們立即報告我們。這樣,不管姓餘的去了‘嬌滴滴’歌舞廳,還是到你這裡,一旦發現他的行蹤,我們就能迅速趕來,合力圍擊逮住他。你看怎麼樣?”
“這樣也好,多個點兒多個機會。好,我把姓餘的身份證帶上,跟你去一趟‘嬌滴滴’。”
我點點頭,兩人便一齊走出“異鄉妹娛樂中心”。
我伸手攔住一輛計程車,坐在司機旁邊。這期間,餘百眼兒的身份證一直在我手裡捏著。車路過一家公共廁所,我突然說:“停!我去方便一下。”
我朝廁所飛奔而去,把事兒解決了,又飛奔而出,一邊提褲子一邊猛喊:“抓住他!抓住他!”
三隻眼跳下車,問:“怎麼回事?”
“看見姓餘的沒有?我看見了,他剛從廁所跑出來了。快跟我一齊追。”
我不由分說,一口氣跑出一個衚衕口,左右望了望,站住了。三隻眼趕過來問:“真是他嗎?你有沒有看錯?”
我說:“絕對沒錯啦。快,決不能讓他溜了!我們分頭追,你往右,我往左,不管誰抓住了他,都送到‘異鄉妹’去。”
我從褲袋裡抽出水果刀,率先朝左邊方向追去,三隻眼也摸出彈簧刀,朝右飛奔。我拐進小巷,回到公共廁所前的計程車內,一溜煙兒跑了。
38
這件事發生之後,餘百眼兒又老實了幾天。幾天後,手又癢了。但他不敢去“異鄉妹娛樂中心”,想換另一個地方;不敢去賭場,想去“嬌滴滴”歌舞廳。“嬌滴滴”歌舞廳是他過去常去的地方,玩了不少小姐。據他講,他在那裡還撿了一個大便宜。
當時,他一進門,就被一個大*的小姐挽住了,這個異鄉妹子一身鼓繃繃的肥肉,張嘴就像唱歌,又像棉花糖,又甜又粘,非拉餘百眼兒去“玩玩”不可。但這個小姐是檔次最低的,有錢的嫖客不愛選她,交易量不高。餘百眼兒本來不會跳舞,也不會玩其他的,身邊又找不到其他小姐,只好跟著她去了樓上一個單間。價錢是老規矩,一次二百元,但事完之後,趁小姐低頭擦洗下身的工夫,他卻偷偷溜走了。
一提起這件事,餘百眼兒就想笑。
這陣子,因為工地忙,餘百眼兒久未去“嬌滴滴”。可是再去一看,異鄉妹子又換了不少新面孔。據他講,異鄉妹子們也搞交流活動,一個地方住久了,就輪換到另一個地方,為的是迎合嫖客們喜新厭舊的心態。可餘百眼兒認為,即使不交流也沒有關係,這些小姐見天接待那麼多嫖客,受嫖客欺騙的事也是常有的,哪能一一放在心裡;即使想起來了,自己矢口否認,一個“雞”又能把他怎麼樣?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餘百眼兒還是把我帶到一起,一是做他的保鏢,二是為了報答我,讓我免受鋼筋之苦。
其實,小姐們也不是好惹的。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們也從黑道里找“男朋友”,忙時,異鄉妹子去接客掙錢;閒時,與“男朋友”同居。她們不圖“男朋友”的錢,只圖給自己找張護身符。那位賽貴妃的男朋友“三隻眼”就是一個專門黑吃黑的傢伙。這個內幕,餘百眼兒也知道,只是他心存僥倖而已。
不過,這次餘百眼兒雖然大搖大擺去了“嬌滴滴”,卻到底還是心虛。一般來說,老闆帶來的人都坐在一道門和二道門之間的沙發裡,而今天他卻把我帶進裡面去。我左右瞧了瞧,忽然看到一個小姐正躲在一邊打手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