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傷了,神蔫了,接著那“事兒”也停了!她感到了痛苦,在痛苦中絕望。這絕望令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淚水澆枕……驀地,她決誓:還哥自由,伺侯老母!遂將淚水一口一口地嚥下,她頓感輕鬆和欣慰……但昨晚,當她告知了他這一決定時,她立時變得麻木了……
“閨女,”老人扯著女兒的手,“對我說,器兒對你說什麼了?”
她忙擦把淚,臉上露出一絲的笑意:“娘,我哥沒說啥呀。”
“我不信!你只管說,他有半個差處,我找他!”
“娘,”她打起笑臉,“沒有事的;您別問了。”
老人卻更加嚴肅,說:“你說就行,是不是他起高調了?”
安琪不再笑,忙說:“不是、不是;娘,不怪我哥……”
“那你哭什麼?”
安琪良久不語,終泣道:“娘,您別怪我哥,他是好人,是我的事……我對哥說了,我伺侯您……一輩子……”臉一轉,淚水又奪眶而出……
老人長嘆一聲:“閨女呀,你自小沒個親人,打從來了俺家,我拿你比親閨女還親啊。兒子說媳婦還不愁,可閨女找婆家卻是當孃的揪心事啊。我覺得器兒還配得上你……”
“娘!”她已泣不成語,“您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老人感到她冰涼的手在顫抖:“好閨女,娘知道你心眼好,凡事老是自己受難為。別掛著我,娘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幾天?在閉眼前就盼著你們成人啊!”
“娘!”她猛地撲到老人懷裡“哇”地哭起來,“娘……您就是……我的親孃!我不走……我伺侯您……”
娘倆抱在一起,老人也老淚滾滾:“傻閨女,哪有不嫁的女兒?娘要看著你……穿上紅衣裳,戴上紅蓋頭,才……”
“娘……”她猛地抱緊老人,“您嫌我不好,要攆我走嗎?”
老人疼憐地拍著她:“娘怎麼捨得呀?娘命裡沒有閨女,自打有了你心裡就歡喜呀!白日抱著,黑夜摟著,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娘心裡甭說有多高興啦!你過生日那天,第一回張著小嘴叫我娘,我高興得眼淚嘩嘩的,抱著你親啊親啊……”
安琪再也忍不住,猛地放聲嚎啕起來……老人撫著她劇烈顫抖的肩膀:“別哭,好孩子,別哭……”已是老淚縱橫……
老人感到問題嚴重,獨自找到谷青川,要他去法庭找鄭器問個明白!
鄭器等人剛辦結一起“捯煤”糾紛回來,就見谷青川等在門外,進屋坐下,鄭器就問:“老兄,您咋大中午頭來法庭……”
“兄弟呀,是您家俺嬸子叫我來……”
“俺娘?咋了……”
“不是,不是;兄弟,咱都是痛快人,你說實話,你和小琪到底……”
鄭器默然,良久才問:“你是專程來……”
“對,叫我來問,你們是咋了?”
“我也納悶,她怎麼突然變的……”
“她變了?”
鄭器無奈地搖搖頭:“變了。”
“你這次回去,對她沒說什麼?”
“說了,叫她出來,以後把老人也接出來。”
“她怎麼說?”
“不幹,死活不出來。”
“這是為啥?”
“我也在納悶呢。”
“兄弟,”谷青川望著他,“那,你是怎麼想的?”
鄭器一看對方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說:“老兄,我出來十多年了,什麼人也見過,但我覺得還是小琪最好啊。”
“我明白了!”谷青川站了起來,“你還是十年前的你,好兄弟!”
這時,鄭器接到師翔的電話,說她和陸麗在萬通街取證時,發現熊文懷、謝亞心等進了一家練歌房,可能密商開庭之事。
鄭器思忖著,把谷青川送走。郝存就問有啥事,鄭器嘆道:“他們又聚堆了!”
“誰?是‘謝公雞’他們?”
“準是又打譜去了!”老程說,“明天這庭……又難預料啊。”
“夜來香”歌廳裡,柳添正和薛紅唱《糊塗的愛》。謝亞心令小姐撤掉啤酒上“乾紅”,熊文懷仍推辭不喝。薛紅就過來訕問道:“熊律師,我想打個官司。”
熊文懷看了她一瞬,問:“你是打錢官司?還是打氣官司?”
十五 庭前謀劃 (2)
她一時不解:“啥叫‘氣官司’?”
熊文懷嘆一聲,說:“你衝錢去,咱就有錢要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