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不停的有灰往下落,接著下一輪顫抖又開始了。“卍”字結構的天花板,開始變的不穩定,其整整四分之一個面竟然鬆動了。
這是一個超乎想象的突發狀況,就和搭積木裡的卡子,原本平坦的天花板上西北角的四分之一個面沿著完整的線條開始一寸一寸的往下降,沒降一寸,都會傳來一陣顫抖,這人的心也在一寸一寸的由心臟開始往嗓子眼處提。
“這是怎麼了?”“要塌了嘛?”各種疑問和不可思議伴隨著卓雄落地都開始冒了出來。
只有查文斌獨自一人緩緩閉上眼睛道:“祭司儀式終於開始了。”
袁敏急得都要跺腳了:“查先生,都這會兒了,您能把話說明白些麼?”
查文斌的臉上抽過一絲顫抖,這個結果不是他沒有想過,在上來之前他就已經想過了,只是想破頭他也想不到是哪種方式。那些清水,是用來淨身的,只有即將被祭司的人才有資格碰,為何三足蟾一見到就會跳進去,那是因為它的祖先原本就是遙遠的巫族,作為大祭司身邊的靈物,這是祖先賜予它的條件反射。
看見袁敏那副暴走的臉,玄淡淡的說道:“我們都會成為祭品。”
“他說的是真的嘛?”
查文斌無奈的點點頭:“為天開生門,為忘斷死門,要想生,唯一的辦法就是開天門。天門何在?”他指了指頭頂道“那兒就是天,要想昇天,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都要必須化其肉身,舍其經骨,也就是死了之後才能昇天。”
死,袁敏倒不是怕,大寶和玄也同樣不會,他們都是死過無數次的人了,但是走到了這一步,死也得是死個明白,不論憑一句教義就要了他們的命吧。
那凸起的部分還在慢慢下降,那力道就跟打樁機一樣,吭哧吭哧的伴隨著“咔咔”聲有節奏的離他們頭頂越來越近。
就和小孩子的積木一樣,這下面的祭臺是一個‘凸’字形,而上面的天花板是一個‘凹’字形,當兩者完全合併的時候,整個塔將會完全消失,這裡的空間也會隨著密封,而這其中的人將會被活活碾壓致死。
因為這會兒已經不止那一塊再動了,其它三個方位的天花板也都各自再晃動了,只是快慢的問題。死亡,離他們很近了。
見過農村裡的磨盤嘛?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連同骨頭和血肉被磨成粉末祭天,古人做的機關永遠會比現代人想的精巧。
想退下層,卓雄發現那根圓柱也已經被青銅板代替了,他們被死死的封在了這個空間,沒有任何出路。他拿著匕首開始瘋狂的砸著地板,金屬和石頭擦出的火花成了為他們送行的煙火,那碰撞聲就是敲響的喪鐘。
所有人都在想著辦法,但是越急反而越是亂,這種時候,往往只有一種人還是清醒的,他就是心死了的人。佛家和道家,悟道和悟禪一樣,在修煉的時候最強調的一個字就是“靜”,做到心如止水,才能最終在那一瞬間找到突破點。但是這個人並不是查文斌,因為此刻他修的是人道,但凡是人道終究逃不過一點,那就是來自本能的那點求生欲,這足矣打亂他的思維,即使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這裡是祭臺,我們都是祭品,那行駛祭天儀式的祭司在哪裡?”玄突如其來的這番話如同炸雷一般驚醒了查文斌。
這種規模的祭天儀式,不可能沒有旁觀者的,那個代表著和神靈溝通的大祭司肯定也會出現在這個空間,難道他還能是銅頭鐵臂不怕壓不成?
查文斌的目光瞄到了那幾個顏色不一的石坑裡,他想起來了那裡頭存在的血粉殘渣。“你們想不想活?如果想,恐怕我會對一個人大不敬。”
“對誰?”
查文斌指著侏儒的屍體說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袁敏當即攔在了查文斌跟前質問道:“你想幹嘛!”
“血祭!”
“不行,他是我們的戰友,你怎麼可以真的拿他來當祭品呢?”
查文斌不在言語,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已經很齷齪了,但是這似乎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如果他還活著,我也會攔著文斌哥,如果要祭司,那也是我卓雄第一個上。但是現在他是死了,即使你不讓動他,他照舊是會被碾成了一團血肉模糊,我想侏儒在天之靈也會同意讓他這幅皮囊為我們做最後一點事。”
西北角最先動的那一塊凹凸現在離地面已經差不多隻有一米了,很快,那個空間將會被完全堵死,而那兒原本存在的一個祭坑也將會不存在。沒有時間了,玄徑直走到大寶的身邊二話沒說直